奶脾氣大,火氣足,生平只愛外甥女三娘,對大娘、二孃恨之入骨,見面便罵,對她們的子女自也透著不善。只是大娘出身淮西天將府,有大哥高天威背後撐腰,又生了老大趙任勇,雙重屏障之下,那是誰也不怕的局面,說來說去,便只可憐二孃一個人了。
那趙任宗是二孃的獨子,平日自被家人排擠欺侮慣了,往常只要見了老太婆,立時腳底抹油,速速開溜,哪料到今日卻要落入她的魔掌之中。
趙任宗深深吸了口氣,看老奶奶這懶模樣,八成已經睡熟了。他趴在地下,拿了只荷葉蓋在頭上,把自己當作一朵大荷花,跟著緩緩爬向涼床,朝那隻白金毽子蠕動而去。
夏日炎炎,婢子們眼神鬆散,煽涼時有氣無力,不曾發現荷葉竟在自行爬動,趙任宗心知肚明,他最要擔憂的唯有老奶奶一人。老太婆武功高強,目光銳利,要給老虔婆撞見自己,屆時只要往自己頭上安個吵嚷午睡的罪名,他老六沒準玩完了。趙任宗心念於此,登時憋住了氣,加倍小心爬動。
五尺、四尺、三尺,自己已在涼床旁二尺遠近,白金毽子觸手可及,趙任宗正想伸出手去,忽然老太婆身子翻轉,臉面轉動,卻是朝他這面看來。
趙任宗大吃一驚,嚇得全身發抖,當場把荷葉蓋在臉上,管他是死是活,心驚之下,先來個掩耳盜鈴再說。
過了良久,倒沒聽到老太婆的怒吼聲,趙任宗大著膽子,把荷葉推開,湊眼去望,只見老太婆睡得橫七扭八,夢中睡姿醜惡,兩腿敞開立起,著實難看至極。
趙任宗小嘴一歪,想起孃親平日專給這老太婆欺侮,登時低聲作嘔。眼看老奶奶不曾發覺自己,他便定下神來,再次伸出手去,朝涼床底下的白金毽子摸去。只等找回毽子,他便要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