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應了聲,大喇喇的坐在沙發上。
鏡夜叫僕人端了茶來,然後自己坐到我對面,一面斜斜打量我,一面不知在盤算什麼的樣子。
我被他這樣看得有點發毛,換了個姿勢,咳了聲:“其它人呢?”
他微微挑起眉,“其它人?”
我打了個哈哈:“你們櫻蘭高中公關部不是一向集體活動的嗎?崇啦,honey啦,馨啦他們。”
“崇前輩和honey前輩去找春緋還沒回來。馨本來在的,聽說光沒回來就跑出去找了。”鏡夜淡淡的笑。“歐陽小姐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
“不是。”那種一套校服幾萬塊的學校是一般人念得起的嗎?
“對我們的事情倒是很清楚嘛。”
我打了個哈哈,“我對帥哥一向比較留意啊。”
他又挑了挑眉:“哦?”
這時環和春緋從樓上下來。環一見到鏡夜就哭道:“媽媽,爸爸我太傷心了。我們的小女兒居然揹著我們單獨跟男生見面啊……”
鏡夜沒說話,向我這邊挑了挑下巴。環轉過身來,也嚇了一大跳的樣子,“咦?是女生嗎?怎麼可能是女生?我剛剛明明看到——”他湊到我身邊來上看下看,然後長吁了一口氣,“啊,原來是女生啊。這樣爸爸就放心了。”
春緋看著我,也似乎嚇了一跳,然後笑了笑。“剛剛真是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也笑。
環仍在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末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說:“難道庶民們都流行女扮男裝?”
我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你眼力太差了。”
對面的鏡夜又推了推眼鏡,“如果只有環一個人看錯就算了。但是……”
他頓住了,我卻突然覺得有陣冷意沿背脊爬上來。這人家裡……似乎是從事醫療方面的生意?他不會想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腦海中莫明其妙的出現一幅小白鼠在實驗臺上掙扎的畫面。
這念頭一冒出來,我就嚇得再也坐不住。看著外面雨也停了,連忙站起來告辭。
“歐陽小姐這就要走?”春緋跟著站起來,“我還沒有好好謝你。”
“嗯。我突然想起有點急事要趕回家去。”
鏡夜看了一眼窗外。“趕回家啊?這附近可沒有電車可以坐呢。兩天才有一次班車。”
“啊,沒關係。我有同伴,他有開車——”我突然頓住,毛利大叔的車壞了。頓了一兩秒,改口問,“那這附近,有沒有修車的地方?”
鳳鏡夜回答了乾淨利落的兩個字。
“沒有。”
結果鳳家的三少爺叫自己家的司機開車去接上毛利大叔一家,然後將我們送回去。
毛利大叔不用說,千恩萬謝。小蘭和柯南卻似乎各有心事。我下車的時候跟他們打招呼也沒反應過來。
我忍不住在想,在祁紅施法的那段時間裡,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這些問題讓我的情緒忍不住低落起來,於是甩了甩頭,不再去想,掏出鑰匙來開門。
阿驁不在家。
我給他打了個電話,他說前一陣忙音樂會的事,又跑來跑去,功課拉下來太多,現在在圖書館溫習,要晚一點才回來。
藉口。
我家的聰明弟弟就算怎麼忙,功課也不會掉到要連週末都縮在圖書館溫習的程度。何況要溫習幹嘛要跑那麼遠,在家裡不行嗎?
說不定,他只是,也不想見到我。
我嘆了口氣,胡亂吃了點東西,回房間睡覺。
雖然現在不是什麼睡覺的時間,但昨天晚上沒睡好,今天早上又起得早,我在床上躺了一會,依然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覺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掃過我的脖子。半睡半醒的,也沒睜眼,一面伸手去抓,一面叫:“死狐狸,再吵我就扒了你的皮來做大衣。”
有清清冷冷的聲音道:“死狐狸?”
我刷的坐起來,發現自己抓在手中的是一把黑髮。黑衣黑髮的紅茶王子正站在我床前,用他那雙橙色的眼睛看著我。
是了。不可能是阿天了吧。那隻會在我睡覺的時候在我身邊鑽來鑽去的天狐被我趕回去了啊。
我嘆了口氣,鬆開手,“是你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回去了呢。”
祁紅道:“是應該回去了,但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想再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