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只是道:‘‘你們還不好好照顧世子!”一旁的丫頭連忙過去給肖重君順氣。 歐陽暖方深深一笑。那笑意似積了寒雪的紅梅。冷意森森:‘‘董妃娘娘,我的丫頭呢?既然是人證,也該讓我見見她吧。” 董妃在最初的愕然後。神色已經清平得如一面明鏡,低首片刻。喚出人群中的歐陽暖。抿唇一笑:‘‘她始終是什麼都不肯說。是個忠心耿耿的丫頭啊。” 歐陽暖微微一怔。很快泯去那一份意外的愕然,輕輕垂首,‘‘娘娘。菖蒲不是忠心耿耿。而是沒有什麼可以交代罷了。” 董妃笑容涼了涼,對旁邊的燕王道:‘‘暖兒是剛剛嫁入府裡的新婦’她的人品性情,我都是信得過的。原本也不該這樣疑她。可是府內風紀關乎王爺的威名。我十數年來如履薄冰。唯恐不能持平。”她抬眼看一眼燕王’動容道:‘‘因此,今日之事還請王爺裁斷吧。” 燕王看著歐陽暖。還沒有說話。肖重華已道:‘‘父王。阿昌借越冒犯我妻,不可姑息’其罪當誅。” 董妃一直安靜聽著,直到聽到最後一句。倏然抬首,眸光冷厲如箭。然而肖重華卻含著冷漠的笑。繼續道:‘‘至於這背後之人。當然也不可放過。所以請父王將阿昌和葛蒲都交給我處置吧” 董妃伸出手。似乎想要拉住燕王的袍子。然而,燕王盯著自己的兒子未置一辭,冰冷的神色有一股天生的凜然之氣。半響,慢慢道:‘‘我累了。凡事你自己看著辦吧。董妃,這件事你不必過問了。” 董妃微微有些尷尬,作勢攏一攏手卷把手縮回,旋即盈盈一笑,‘‘是。王爺。” 夜風穿窗而入,半掩的雕花長窗微動。歐陽暖低低咳嗽了兩聲。肩頭微動。令紅玉心中頓時揪緊。一旁的菖蒲忙上前將藥放到案几上。歐陽暖頭也不回地冷冷道。‘‘放下,出去。” 菖蒲從未有過如此瑟縮的模樣,她將藥汁倒進碗中,柔聲笑道。‘‘小姐。您先喝了藥,再趕我不遲。” 歐陽暖驀然轉身。定定看著她。眉目逆了光影,看不清此刻的神情。紅玉不敢說話。菖蒲只能回頭垂眸,慢慢用小勺攪了攪湯藥。試著熱度是否合適。 歐陽暖像是出去的時候受了風寒。整個人昏昏沉沉。喉嚨都在痛。下午將葛蒲帶回來以後。既沒有問她。也沒有理她,徑自只是當她不存在。 篤蒲也知道自己錯了’可是母親病重。她又不敢打擾小姐。不得不出此下策。實在沒有想到那護衛竟然反咬自己一口,更不曾想到會牽連了小姐。現在歐陽暖生氣。也是在所難免的。所以她只是低頭送了藥。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多時,肖重華從外面緩步走了進來’他看了看歐陽暖手中的藥碗’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歐陽暖聽見腳步聲抬頭。兩人默然相對,更漏聲遙遙傳來。
‘‘死了?”歐陽暖突兀地問了一句。 他忽地笑了。聲音沙啞。沒有半分暖意。
‘‘這麼快得了訊息?” 那人既然選中阿昌。必定是早已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這個阿昌也絕不敢出賣自己的主子。自然是死了。歐陽暖淡淡道:‘‘既然是要誣陷於我,當然不會那麼簡單的讓人查到幕後主使。” 肖重華沒有說話。卻是深深地望著歐陽暖。不知為何,歐陽暖的心頭漫過一陣涼意:‘‘今天的事,我沒有做過。”
‘‘我知道。”他沉默片刻。淡淡道,‘‘今日剛剛傳回的訊息,南詔舊臣潛伏暗動。肖天燁被暗箭所傷。” 一聲脆響,歐陽暖失手跌了玉碗。藥汁四濺。 ‘‘他一一傷得怎樣?”歐陽暖的心頭有一絲隱隱的顫抖,口中雖然還自鎮定,可不知為何。卻很擔心不祥的訊息從他口中說出。
肖重華的目光藏在深濃陰影中。冷冷迫人。如冰雪般浸入她的身子。“傷勢尚不致死 ”他盯著她,薄唇牽動。揚起一絲淺薄的笑意。
‘‘看來今天這件事,並非空穴來風的,是不是?” 歐陽暖不說話了。她靜靜看著肖重華。語聲冷淡:‘‘很多事情。你早已經知道的。不是嗎?你也知道。他曾經向先帝求過親,知道我一再拒絕過他,也應該知道。他為我做了很多,我對他。至少有一份感激和愧疚。”
‘‘我知道。”肖重華心頭只覺得沉重的難以承受’他當然知道。這一切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今日被人再次揭出來’他發現’自己原本以為不在意的東西,其實根本不能不在意。 只要有愛。就會有嫉妒。愛有多深。嫉妒有多深,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避免。歐陽暖緩緩俯下身去’一片片撿拾那滿地碎片,默然咬緊下唇。卻不知道為了什麼。一時心亂如麻,食指竟然被碎片劃了一道,頓時血流不止。 肖重華陡然拉起她,揚手將她掌心碎瓷拂了出去,‘‘為什麼你還擔心他?”
‘‘因為我虧欠他的太多。”歐陽暖抬眸迎上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