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馨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懂?”歐陽暖又是一笑,不再說話。 兩人默默的坐著,歐陽暖忽然又問道:“表姐,你喜歡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林元馨嘆了口氣,說道:“他是我今生見過最溫和的人,有時候我自己都已分不清我是喜歡他,還是仰慕他,或許是仰慕也未可知。可是我永遠也不會和他說。因為他值得更好的女子。而我,這一生已經是這樣了。”她說是這麼說,臉上卻沒有什麼悲傷的情緒,顯然是早已不在乎這一點了。 歐陽暖嘆了口氣,林元馨忽然笑道:“暖兒心裡不知道都是些什麼奇奇怪怪的念頭,一天到晚自尋煩惱,好了好了,你安安心心把飯吃了吧。”
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歐陽暖如期地去了金鋪,見他。 推開小門,見到的是掌櫃溫和的笑容,他對歐陽暖說:“郡王妃,主子等你多時了。” 梅花村下的石桌上,捶了幾樣精緻點心,一壺酒,一壺茶,肖天燁獨自一人坐在桌前,他換了一套十分舒適的白色寬袍,袍上繡著一因紫色的花紋。沐浴後的烏黑髮亮的頭髮隨意地紮成一束,在尋常的秀致裡又增添了一絲野性的豪放。見她來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歐陽暖笑笑,沒有說話。肖天燁伸出手去,為她將凳子移得恰到好處:“坐下吧,看看,大都是你喜歡吃的點心吧。” 他那樣的風神舉止,伸出了白玉一般的手,上一次在他的臉上所見的陰沉和風塵僕僕都不見了,他完全徹底地恢復了一個貴公子的模樣。 歐陽暖在他身邊坐下:“我來是為了……” “吃些點心吧。來,這個你一定會喜歡的……還有這個……” 肖天燁在她的玉碟裡面放了一塊精緻的梅花糕,他從來沒有為誰布過菜,可是,如今做起來,卻是那樣自然,絲毫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歐陽暖動也沒有動。 肖天燁見她面色不好,伸出手來,擰擰她的臉頰:怎麼,不高興啦?” 他的聲音聽起來那麼奇怪,歐陽暖拂開他的手,“你覺得,我是來與你敘舊的麼?” 肖天燁卻渾然忘記了上次的不愉快似的,突然收斂了剛才的笑容,緊緊地拉住了歐陽暖的手:“暖兒……這半年我一直都在盼望能夠再次見到你,呵,終於見到了……也不知是不是在做夢……” 歐陽暖無言,只是看著他。 “我在南詔時,每日軍務繁忙。可每當夜深人靜時,我便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時間,如在昨日……然而一想起你對我說,今生再無可能……種種過往,對我來說,便成了煎熬……” “別說了!”歐陽暖垂下眼簾,淡淡地道,“我今天來,只想知道,爵兒一一是不是你動的手。” 有一種難堪的沉默在彼此之間蔓延,肖天燁終究笑了,笑得很溫和。 “是,原本這藥想要下在肖重華的身上,可肖重華比歐陽爵要狡猾得多,想要在他身上動手,簡直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對於你來說,丈夫是比不上弟弟重要的,是不是?” 歐陽家的確是很容易侵入的地方,不,應該說肖天燁在暗地裡還是保留了一股看不見的勢力,就像當初那個被神不知鬼不覺除掉的周王。她沉默了許久,然後才說了一句:“你這樣做,又能改變什麼?” “帶你走。”他輕輕地說出三個字。 她抬眸望著他,“去哪裡?” “南詔。”他說。 “南詔?”歐陽暖失笑,“我不想去。” “你是不想離開京都,還是不想離開他?但恐怕,事情不會如你的心意。”他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強硬,說:“若是你不肯走,只能看著歐陽爵死在你眼前。”篤定的眼神,凌厲的語氣,都莫名的讓她心驚。 他的語氣告訴她,他絕不是在開玩笑的。 “你真是瘋了!”下意識的,這句話衝口而出。 “你說我瘋了,肖重華又能比我好多少?你可知道這段時間他在暗中籌備些什麼?平城一半的糧商都是他的人,適時會為他提供充足的糧草;遍佈京都的奏樓楚館實則是燕王府的情報組織,販賣各種來源的訊息;他和鎮國侯府走的那麼近,分明是另有圖謀!你不看看他手上的軍隊如今已經不知不覺擴充到三十萬,早已經超出朝廷所限制的現模,他甚至無視皇訓,暗中與敵國會面,以圖謀不軌。是,我是不擇手段狼子野心,他又比我好多少!他肖重華難道就不想做皇帝嗎,不想他為什麼要處處在朝堂上和肖衍爭鋒相對,” 他字字鏗鏘有力,不容反駁。歐陽暖的心裡翻江倒海,這些事情,肖重華從未告訴過她。或者,他也在暗中籌謀著什麼……肖重華,他也想要做皇帝嗎?歐陽暖不相信,他若是想要做皇帝,當初在幫助肖衍的時候就可以奪走權力,為什麼要等到硯在?等到肖衍做了太子的現在,他何必再做什麼亂臣賊子?不,肖重華不是這樣的人,她猛地一抬頭,卻看到肖天燁目光中隱隱有火光跳動,她心裡一頓,已經明白肖天燁為什麼要和她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