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就慘死,世子之位更是多年來被人霸佔,郡王生活在朝不保夕之中,幾年前王妃也是染上時疫而死,我當年一時之氣,的確不曾想會有如此後果。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歐陽暖心中一動,急問:“哦?王妃不是身體過於虛弱病死的嗎,怎麼會染上時疫?”
“世子被換之後,我雖然起了後悔之心,可董氏與我手中互有對方的把柄,一時誰也不能奈何誰。王妃死後,我起過疑心,曾問過治病的太醫,確是死於時疫。”她沉吟道,“不只是我,郡王心中也很懷疑,只是後來肖重君突然病重,郡王也就沒有時間糾纏於這件事了。”
歐陽暖覺得此事很不妥,“時疫極易傳染,若有一人得病必定會迅速蔓延。那麼府中還有其他人染病嗎?”
徐姑姑點頭,“有,王妃身旁的一個貼身丫頭叫做青荷的。”
歐陽暖點點頭,道:“如今董氏已經快要倒臺,不知道你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徐姑姑思忖片刻,緊鎖的娥眉已稍稍鬆開幾分,慢慢道:“好。”
歐陽暖頷首,“姑姑有幫助他人混淆嫡庶血脈之嫌,只怕董氏一倒,姑姑也會被牽連。我會向王爺說明你被她迫使的原委,希望王爺可以寬恕。”
徐姑姑淡淡一笑,似春梅綻雪,總有些淒冷之意,道:“我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也一直在等著。何況,你今天這樣做,也並不是為了你自己,不過是為了重華罷了,我做錯的事情,也終究要付出代價的。”
三天後的下午,大公主突然到訪,燕王吃了一驚,立刻親自出來將這位近日已經很少出公主府的皇姐迎了進來,並且讓明郡王和歐陽暖都來作陪。
歐陽暖著一身煙霞銀羅長裙,光潔的髻上只斜簪一枚胭脂花長簪,託著從髮簪上結絲串下的水晶墜兒,看起來越發低調樸素,大公主斜倚在軟榻上,看著她笑道:“怎麼給你做的裙子也不穿,這樣簡素哪裡像是個郡王妃呢!”
歐陽暖便只是笑笑,不說話。
燕王為難道:“這也不怪她,府裡出了些事,還沒來得及處理——”
大公主聞言微微蹙眉,旋即淡然道:“哦,燕王府一向不是管理的井井有條嗎,哪裡會出什麼事?”
燕王揮揮手,只留下一些極為親近的人,這才道:“很多事情,我本不想讓皇姐跟著擔心,但你既然親自來了,想必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我也就不再瞞著你了,先是重君遇刺,接著是柔寧發瘋,現在這件事情都和董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倒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大公主的嘆息幾乎難以辨清,“和董氏有關?怎麼什麼事情都和她有關了?”
燕王蹙眉:“還有什麼事情與她有關嗎?”
大公主沉默片刻,道:“把人帶上來。”
眾人便看到一個用長髮掩著半張臉的老嫗被人帶上來,只聽大公主溫和道:“你抬起頭來。”
那老嫗一下子抬起頭,嚇得旁邊伺候的丫頭倒退了一步,這老嫗的臉上有一塊被火燒傷的痕跡,斑斑駁駁幾乎毀掉了半張臉,縱然現在是白天,也十分的可怖。
大公主對著燕王道:“她是什麼人,你還認識嗎?”
燕王盯著那老嫗看了半響,終究只是搖頭,“她的臉已經被毀了一大半,根本認不出來了。”
大公主微笑道:“你自己說,究竟是什麼人。”
那老嫗慢慢地道:“奴婢是當年伺候燕王妃生下小世子的產婆桂娘,王爺可還記得,當初選擇產婆的時候,燕王妃還當著奴婢們的面上說過,要選個面容和善端正的,莫要嚇著了小世子。”
燕王一怔,旋即猛地站起來,道:“你——怎麼變成這個模樣?”依稀記得,當初的產婆桂娘雖然年過三十,但面容姣好,比一般的產婆都要乾淨爽利,如今也不過剛剛五十多歲,就老得如同七十歲的老嫗呢?還毀掉了半張臉?大公主又為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來呢?燕王心中的疑問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幾乎不能自已。
桂娘道:“奴婢變成這副鬼樣子,都要怪貴府的董妃娘娘所賜!”
燕王聞言一愣,不由色變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初王妃產下小世子的時候,王爺還在宮中,府裡是由董氏主持大局,奴婢和其他兩個王妃的心腹丫頭留在產房裡伺候,其他人都退出了院子。當時王妃娘娘體弱,剛一生下小世子就昏過去了,董氏立刻命一個丫頭去向王爺報信,只留下另外一個人和奴婢在。借這個機會,她親手掐死了小世子,再用催產藥提前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