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可自持,忙掩飾好自己心中的想頭,他心中驚駭,難道父親已經到了能夠感知人心的地步了嗎?
許久,邪飛仙才減少對他的壓迫,說:“派人去山下,顏夫人也該回來了。”語氣還是冷冷的,眼光中帶著嗤笑厭棄,心中想:就他那熊樣,也配做我兒子!
邪志明越加謙卑地低下頭,沈家莊一役讓他很有挫敗感,自己竟然會栽在一個小姑娘的手裡,沈青敏,想起那個被關在地室的女孩,他心情複雜。還有平寧至今仍無法恢復鬥志,門中元老對他的異議也日漸多起來,邪飛仙本就不甚認可他,此番怕是更難有好臉色。最要緊的是,這一戰之後,即將帶來的麻煩。這些紛繁複雜的問題暫且被他放在一邊,目前最關鍵的還是弄清楚元嬰到底在什麼地方,要如何煉製它,這些又和顏夫人、紅衣坊、那些關在地牢中的年輕女子有什麼關係,這麼多未知,足以看出他的父親對他的信任是何其微薄!低著頭的邪志明扯了扯嘴角,強力平撫咬緊的牙關:還不能,時候未到,衝動不得!
邪志明沒有派人去,而是親自下山,目的很明確,既然無法從父親那裡獲取什麼有用訊息,那就從這些關鍵人物下手。邪珠門在高處,憑藉山體做天然的屏障。當然途中機關重重,不是門中的人要想上來不去半條命是極少的。邪志明已經到達山腳,忽然山間瀰漫起紫紅色煙氣,邪志明神情劇變,怎麼回事,父親親自來了?
不錯,對於元嬰的擔憂讓邪飛仙按捺不住,自從放任元嬰出去“覓食”,他的身體就不斷出現狀況,要知道元嬰和他是互相影響的。
遠處捲起一陣風,狂沙飛揚,黃褐色煙體裡漸漸出現一個人影。回來了,是“顏夫人”!邪飛仙露出滿意的笑容,伸出手召喚它。接受到迴歸訊號的“顏夫人”,忽然俯首,四肢爬行著加速朝他奔去,這是一種禽獸回到主人身邊的模樣。禽獸?!邪志明目瞪口呆,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眼前的景象。顏夫人已經捱到邪飛仙身上,面無表情,予取予求,整個一失魂的傀儡模樣,邪志明不住發寒,一種難以置信的可怕想法滿滿爬上他的咽喉,窒息感讓他血氣逆行:難道它就是元嬰?!
邪飛仙帶著“顏夫人”徑自離去,邪志明注意到不遠處有一些幾不可辨的聲響,心中嗤笑,大膽的人總是不死心,非得敗在陣中才甘心,真是不知死活。想著也不管什麼,很快上山去,他還有事要解決,沒空陪他們玩。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人這才露出行跡:青帝、夜少。
只見
青帝的指甲已經深深扎進夜少的手掌,夜少輕嘆一聲,要不是他剛才拉住青帝,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樣。儘管在事前已經清楚會是這樣,親眼看到還是很難接受的,更何況那人還是青帝最親近的人,她到底變成什麼東西,這個問題殘酷詭異,誰能想象到好好一個人,前一天還溫柔單純的人,轉眼之間形同鬼怪妖孽。
青帝渾身顫抖起來,體內狂亂的氣息又一次開始強烈流竄。指掌相連的夜少也感覺到,他一把抱住青帝,陰冷的感覺爬上他的身體,一路透著涼意。
火熱的體溫漸漸壓制異動,青帝的意識逐漸清明。他說:“可以了。”於是夜少依言放開他。
這些日子他們一直是這樣過來的,青帝時常會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秦說他體內的寒氣更加深厚了,更加?沒錯,青帝本來就是難得的陰寒體質,這也是為什麼他的血能夠壓制夜少病情的緣故,夜少屬於陽火過剩,不過秦想,這也不一定就是壞事,可能他們兩人相互影響能夠抵抗各自的異樣。事實也正是這樣,在青帝無法控制時夜少的靠近能夠幫助他神志清醒,夜少也一樣。
今日,他們來邪珠門的目的,一樣已經親眼證實,是關於顏夫人的,還有就是尋找一條安全的上山之路,而且要在不驚動邪珠門人的前提下——這也是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一直置身暗處的原因。邪珠門是必定要除去的,他們這些人實際功力未必有多高強,只是狡詐下作的手段讓人防不及防。夜少擔心青帝是否能理智處理,他本想一個人來的,但青帝堅持。秦也說,他們兩人能夠互相照應會好一些。
青帝握緊夜少的手,感覺他掌心在流血,意念一動,寒氣凝聚在手端,很快夜少就開始凝血,幾日不見,青帝也開始懂得自身的氣息了。夜少不禁想起秦對他說的話:“青帝身體裡似乎是被強行注入了一些陰寒的氣流,這不是一種常見的內力,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應該與顏夫人和他那一次的對決有關,這東西力道很霸道。但如果青帝懂得完全控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況似乎是朝著秦說的方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