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七曜劍,淡淡地說,“邵行雲之流算什麼,想當初我在地下競技場……”
察覺到失言,他主動閉上了嘴巴。秦宇換了個稱呼,追問道:“阿澤,在地下競技場怎麼樣?”
“在地下競技場觀戰,看到的比試,比鬥戰臺精彩多了。”陸天澤把在地下競技場與人比試,換作了觀戰。
秦宇笑道:“我還以為妹子不會喜歡看那些殘酷的競技呢,太血腥了。”
陸天澤擦劍的手停了下來,一字一句地道:“血腥也好,殘酷也罷,都不重要,我只是喜歡力量。”
三歲以後,在他的周邊,一向是群狼環飼。從前是極樂公子,現在是玄天宗,只有力量才能幫他活下去。活著,才能再次見到小哥哥,才能守護小哥哥。正因如此,他在世上第一喜歡小哥哥,第二喜歡的就是力量。
陸天澤語氣裡的鄭重,讓秦宇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之前的事,我想當然地用我的處事方式去要求你了。”如今想來,比起他那種委屈求和的態度,還是蝶衣妹子的處理方式更帥。既然不服,那就打到你服!
陸天澤不在意地笑笑:“你也沒錯,只是比起人情世故,我更信手中的劍。”
秦宇再一次在心裡感嘆:蝶衣妹子好帥!這麼帥的妹子,不能看著她往火坑裡跳,成為男主的後宮之一。
秦宇斟酌著語言,開口勸道:“阿澤,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如果一個男人見一個愛一個,他本質上就是誰都不愛,這種男人根本不值得託付終身。”
陸天澤從虛彌空間取出觀天鏡,託在手心,似笑非笑地道:“怎麼突然想起說這個?”
小哥哥也會自我反思了?周正、晏清泉,現在還有崔英竹,小哥哥拈花惹草的本事,還真是厲害。
他的雙眸太過清亮,一瞬不瞬地看著秦宇的時候,秦宇像是要被吸進去一樣,有片刻的失神。大腦忽然空白,先前想說的話就那麼忘光了。
被妹子託在手心中,和人家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其實還蠻難為情的。秦宇原本應該請蝶衣妹子把他放在桌上,但他並不想開口。
雖然他和蝶衣妹子只見過寥寥幾面,卻特別欣賞她的為人。
她在幼年時就失去了至親的哥哥,孤苦伶仃地生活在殘酷的虹元界,並沒有自暴自棄,反而以一己之力支撐起整個妙音閣。
即便是面對葉錦榮那樣強大的敵人,她也不曾退縮,哪怕玉石俱焚,也不肯苟且偷生。
自小的經歷非常極端,她的性格卻並不偏激,比起趙伍長那種兩面三刀的人,她的耿直顯得尤為可貴。
面對強者時不卑不亢,也從不欺凌弱者。比試全部點到為止,更是在戰場上救了崔英竹的性命,哪怕她其實非常厭煩崔英竹的聒噪。
講真,秦宇有點喜歡蝶衣妹子了,在他26年的人生裡,從沒遇到一個人,讓他覺得如此對味。他們的行事風格或許有所差異,但並不影響他欣賞她的作風。
世界對她從不曾溫柔,她卻沒有因此而憎惡世人。她值得被溫柔以待,如果可以,秦宇願意盡他所能的給她溫柔。
可惜他只是一面鏡子,能為她所做的實在是太有限了。
秦宇不說話,陸天澤也不催促,只是陪他一起靜靜地坐著。
陸天澤並不是一個好的演員,之所以能讓秦宇相信他是蝶衣,是因為他和蝶衣相似的經歷,年少時便和至親分離,獨自掙扎在現實的泥沼中。甚至於,他所經歷的,遠比蝶衣殘酷得多。
更因為秦宇一開始認識的蝶衣,就是陸天澤。
陸天澤只是借用了蝶衣的身份,他可沒打算要讓小哥哥愛上別人,所以他表現出來的全是自己。秦宇所看到的、所欣賞的,是陸天澤,而非蝶衣。
羅剎曾說過,秦宇教給陸天澤的,是與極樂堂乃至整個虹元界格格不入的善良。所以他會幫羅剎,會救崔英竹……
羅剎斷言,他會一次又一次地被現實撞得頭破血流,然後拔下秦宇所給予的柔軟的羽毛,把它們換作堅硬的利刺。
事實卻是,他並沒有那麼做。在他的內心深處,仍然堅守著秦宇教他的那些準則,善良、公正、平等、尊重生命的價值,等等。
這麼多年來,他獨自與世界抗衡,的確長出了利刺。但那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心中的柔軟。
他雖然出自地下競技場,卻與那些亡命之徒有本質上的不同,只因在他早慧的三歲前,曾被秦宇灌輸過這樣的價值觀。
在他被藥師踢下試藥池,在他被極樂公子廢掉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