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醒來的時候,包廂裡只剩下謝嘉音和一堆留影符了,大家實在是太忙了,留下口訊便匆匆離開了。由於宿醉,他的頭還昏昏沉沉的,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謝兄,今天沒有任務嗎?”
謝嘉音看起來倒比他還要憔悴,面色發灰,黑眼圈大的像是一整年沒有睡過好覺,嘆息道:“秦兄,從前你說讓我小心思靜,我是不信的,但現在我越來越……”他面色愁苦,欲言又止。
秦宇寬慰道:“謝兄有話,但說無妨。”
謝嘉音沉默許久,就在秦宇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終於傾訴道:“她手段狠辣,去歲的宗門大比上,折在她手中的同門不在少數。她變得非常偏執,聽不進我說的話,見面就和我吵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從前那個乖巧的小靜,會變成這樣!”
他抱著腦袋,緊緊地揪著自己的頭髮,顯得苦惱無比。
秦宇溫柔地拿下他的手,笑道:“謝兄年紀輕輕的,揪成禿頭可不好。”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奇異地緩和了謝嘉音緊張的情緒,兩人同時笑了。
秦宇建議道:“或許你們只是缺少溝通,你要不要試著去問問思靜,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前他受《界主霸世錄》的影響,對謝思靜只有提防。然而事實卻是,他眼見謝嘉音和謝思靜兩人感情甚篤,只要有謝嘉音在,他很難想象謝思靜會入魔。
即便謝思靜是世上最烈的那一匹馬,但只要有謝嘉音在,她就永遠不會脫韁。
謝嘉音點頭道:“好。”他對秦宇是全然的信任。
符派主峰,一直監聽他們聊天的謝思靜,揮散了已經凝結的神識絲。算秦宇識相,倘若秦宇敢在哥哥面前胡言亂語,她非要給他點厲害瞧瞧不可!
就在那絲微弱的波動散開之時,明心微微一嘆。謝思靜年紀雖小,心思深沉卻遠在他的預料之外。哪有十二歲的小女孩,天天監視親生哥哥的?
他找謝思靜聊過,但收效甚微,有何嶽的例子在前,他對待這位小徒弟,可謂是小心翼翼。既不敢逼得太緊,又不敢放得太鬆,即便是世上最難繪製的符籙,都沒這麼麻煩啊!
還好她並沒有做其他出格的事情,所以明心儘管憂心,也沒有采取過激行為。
等秦宇和謝嘉音相伴走出包廂,程舟居然還在!他們喝了一夜的酒,他就在門外受了一夜的冷風吹。他神色疲憊,後背卻挺的發直。
秦宇原先並不曾把程舟說的話放在心上,在他看來,楚國能出多大的亂子?大不了就是今年的歲貢交不起了,他墊上便是。
但程舟的這副模樣,讓他有些不確定了。如果不是出了大事,一向驕縱的程舟,何至於做到如此地步?
一見到秦宇,程舟又要下跪。
秦宇伸手去扶程舟,但他通身沒有靈力,醉酒之後和普通人沒有兩樣,剛剛彎下腰,身形便是一陣踉蹌,居然差點摔倒!
程舟已有金丹期,動作比謝嘉音要快,他連忙攬住秦宇,一入懷才發現,秦宇身形是何等瘦削!入手的骨骼膈的他生疼。恐怕秦宇在長生秘境沒少吃苦頭吧……
秦宇站定後,程舟鬆開了手。
“到底怎麼了?我原以為是歲貢的事情。”秦宇問道。
程舟答:“的確是歲貢。”
秦宇笑道:“那你又何必下跪?我也是楚國出來的,不會眼見楚國有難不幫的。我記得楚國的歲貢好像是七百萬吧,今年差多少?”
對上笑吟吟的秦宇,程舟忽然覺得一陣口乾舌燥,他一直都知道昭羽侯世子清俊如謫仙,但他習慣了和秦宇針鋒相對,秦宇也沒給過他好臉。
所以他從來都不知道,淺笑的秦宇,會是這般色如桃花,竟比他最美的侍妾都要動人。難怪顧秉鈞甘願舍下水陽顧府嫡子的身份,跟在秦宇身邊做一個侍衛。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程舟很快收斂心神,沉聲道:“十八億。”
秦宇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你不是在說笑吧?歲貢不是才七百萬嗎?”
程舟徐徐道來:“一年前,楚王不知從哪裡得來一個方子,是改良版的回春丹。其中三味藥材被替換了,成本降低,功效卻翻倍。楚王一心想著靠著這個丹方,提升國家的地位。
他一方面命人把所有的藥田都改種丹方上的藥草,那三種靈植更是著重照顧。另一方面下令臣民使用一切方法,尋找銷售渠道。
由於需求數量太大,買靈種的錢是向玄天宗貸的。國內煉丹師不夠,他又花大價錢購買了大量煉丹師,為了避免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