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期期艾艾地說:“我若開口,伍道友必然應允,但那畢竟是本命法寶啊……”
鏡中另一人肅容道:“浩劫將至,我們應當放下往日的對立,集中一切力量抵擋死族。既然陸天澤能夠憑藉神木洗禮進階大乘,那便是我們與死族對抗的關鍵人物,當然應該以他為先。”
羅信雖然費盡心思打點,才將猴兒酒送到了聖儒真君的手中,但他根本沒抱成功的希望。哪知道聖儒真君剛一收到猴兒酒,就前往天一閣了。
羅信:“……”
是他跟不上時代了嗎?難道猴兒酒如今價值不菲了?
天一閣總部的雅間中,一個青年託著茶杯靜坐。他身著紫色的玄天宗內門弟子服,頭上用白玉簪扎著四四方方的髮髻。姣好的面容上,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氣質清俊如謫仙。
門簾被人掀起,一位耄耋老者走近雅間。剛一見到青年,他便加快了步子,飛奔而至,“我一看到猴兒酒就知道是你,秦小友!你果然尚在人世!”由於秦宇已有十餘年沒有現身,宗內的本命玉牌又毀了,也不乏有人猜測他是隕落了。
當初伍鈍海接連參加了十幾次玄天宗的入門考核,都沒有透過。那時他只有練氣期,壽元僅百歲,他已是耄耋之年,大限將至,正處於人生的低谷,長達半個紀元的低谷期。
倘若不是秦宇在隨緣谷中幫他取得猴兒酒,助他透過第三關考核,他根本不敢想象如今的自己會是何等模樣。或許早就化為一抔黃土了吧。
秦宇對他來說,是人生摯友。他們之間的情誼,又何止那一份猴兒酒呢?是秦宇“大器晚成”四個字,讓他重拾了修道的自信。
清派修心,最忌心魔,在他遇到心魔之時,支撐他的同樣是秦宇。隨緣谷中,手持偃月刀,一人對抗靈猿群,浴血鏖戰的秦宇。有人為他不惜拼命到如此地步,他又怎麼捨得放棄自己?
雅間中的青年正是秦宇,他先請陸天澤用重瞳的力量,幻化出了自己的模樣,再進入陸天澤的身體,等候在這裡,才會有了這一幕。
待到了秦宇面前,伍鈍海連忙道歉:“抱歉,伍某太過激動,行止失禮了!”
秦宇輕聲笑道:“無妨,雖然聖人教我們克己復禮,但名士也有放浪形骸一說,不必過於注重形式。”
伍鈍海抱拳道:“一別十餘年,秦小友如今通達更甚昔年,伍某受教了。”
秦宇眨眨眼睛,笑著說:“伍道友,十幾年沒見,咱們就準備一直這麼客氣下去?”
伍鈍海聞言,哈哈大笑道:“伍某迂腐,讓秦小友見笑了。”
伍鈍海一點沒變,還像從前那樣,隨身帶著各式佳餚,全是他親手烹製。他有佳餚,秦宇有美酒,兩人當即就著美味,把酒言歡。
秦宇由衷地稱讚道:“伍道友的手藝又精進了!在外的這十多年,最讓我懷念的就是你做的菜了。”
伍鈍海先是一愣,繼而調侃道:“旁人大多懷念宗內好山好水,秦小友倒是別有趣味。”他頓了一頓,繼續問道:“秦小友近年來過的如何?怎麼遲遲不回宗門?”
秦宇嚥下一顆四喜丸子,聳聳肩,半開玩笑地說:“師父都給我定下親事了,我哪敢回啊!”
伍鈍海再次朗聲大笑,“看來坊間傳聞是真的了,少宗主是和晏姑娘私奔了。”
秦宇點頭:“師姐的確和我在一起。”
兩人促膝長談,互相聊起十六年的經歷,賓主盡歡。其間,秦宇還特意問了少宗主一事,他可不記得自己有這個身份。
伍鈍海正色道:“最初是為了便宜行事,當時秦小友還在長生秘境中,為了團結各方面力量,救你出來,宗內特意誇大了你的身份。
你獲得了中天神君的傳承,身懷四象神杖,後來在仙緣大會上開啟萬人大戰,以一人之力對抗上萬天才,在宗內聲譽達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
憑你的實力和名氣,玄天宗年輕一輩中,無人能出你之右。
再者說,你拜在宗主門下,是宗主親傳弟子,你所屬的靈派又是玄天宗第一大派系。劍修之主、符修之主、靈派之主三人帶頭,加上年輕弟子力挺,少宗主的名頭就這麼定下了。”
二十年前,秦宇曾懷疑過,他穿來書中,能否達到反派秦宇當初的成就。事實證明,這一世的他做的並不比前一世差,甚至更好。
秦宇不解地問:“我出身靈派,水珩師叔支援我,還可以理解。但我與明功師叔的弟子殷子晗一向不和,劍派居然也支援我嗎?”
伍鈍海狐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