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留校,或者到研究部門謀一份清閒職業,如果他願意,還可以利用他父親的關係,到效益好的大公司發展。然而他的志向就是走仕途。這讓他的許多同學覺得不可理解。現在都什麼時代了,當官的人都想方設法下海掙錢,他卻一門心思往那道上去。廖南翔問他為什麼這樣選擇?他回答:“我渴望有一個舞臺,施展我的抱負和理想。”好朋友勸他:“現在有幾個真正為老百姓著想為人民群眾謀福利的好官?即使你一腔熱血,滿懷正氣,進了那個圈子,也由不得你。你不變通,不圓滑,不逢迎,不苟且,你就在官場呆不久。那是一個染缸,白的也能把你染黑!”廖遠山說:“你這是徹底的悲觀主義者,只看到陰暗面,看不到光明面。總的來說,還是好官多。”朋友說:“那好,我跟你打賭。讓事實說話,三年後,你要還是現在的廖遠山,我就服了你!”廖遠山哈哈一笑說:“政者,正也。子帥以正,孰敢不正?又說,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你別忘記了,內因永遠是決定因素。我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
連連曝光的官員腐敗的報道,也深深地刺痛了廖遠山的心,激發起他越來越澎湃的激|情。做一個好官真的那麼難嗎?他要深入其中,找到答案。在東安區任區長的三年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激進的想法有所修正,但初衷沒有改變。他覺得,豐安的情況很特殊,這也正是鍛鍊人考驗人的地方。他這個中文系的高材生意氣風發躍躍欲試。
當明白廖遠山不是在開玩笑,廖南翔一個勁地搖頭。他怎麼能讓兒子到豐安那樣的地方去?廖遠山現在的條件,錦繡前程正擺在他的面前。可是,無論他怎麼說,廖遠山有了那個念頭,就真的鐵了心,居然逮著個機會,跟老領導嚴副省長提了。不料,副省長聽了,還表揚了他:“小廖,你年輕,下基層鍛鍊鍛鍊,有好處。”廖南翔氣得半個月沒跟兒子說話。
廖遠山只想為豐安切實辦些實事,解決一些實際問題,讓豐安脫貧致富,讓老百姓的日子好過些。然而,他萬萬沒有料到,還沒施展拳腳,班子問題倒成了最棘手的問題。
馬駿良按住那一沓材料,看著廖遠山說:“廖書記,如果你認為時機還不成熟,我們可以跟市紀委溝通溝通。這也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緩一緩也是可以的,以前,也這樣處理過。”
廖遠山斷然說:“不!”點上煙,長長吐出一口煙霧,“我來豐安雖然時間不長,可也瞭解一些情況。我總覺得,班子的氣氛不對。表面上大家都客氣,但我能感覺到,有很多微妙的東西。我在想,是不是跟舉報的這些事情有關?既然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舉報,調查清楚也好。如果沒有那些事,大家不用互相猜疑,對群眾也有個交待;如果真有那些事,必須按照黨紀國法處置,絕對不能寬容。現在,豐安的幹部隊伍從上到下都被一種不良風氣所籠罩,群眾也有很多怨言。我認為,要開啟新的局面,就得從整頓領導班子開始。你說呢?馬書記!”
馬駿良默默聽著,點頭稱是。
廖遠山說:“那麼,我們今天就先談到這,有情況隨時聯絡。”
馬駿良剛開啟門,有個人一陣風似地的了進來,急切地說:“廖書記在嗎?我有緊急事情彙報。”
廖遠山一看是縣公安局長周紀剛,朗聲說:“來得正好,周局長,我正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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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頭大尖山(1)
大尖山海拔一千一百米,是豐安境內最高的山。大尖山溝溝壑壑流出的泉水,彙集在一條大山谷裡,七彎八拐後,流經一塊巨大的花崗石面,然後突然以雷霆萬鈞的力量俯衝而下,形成壯觀的瀑布。瀑布下面是一個深潭,當地人叫老龍潭。河水在老龍潭打幾個迴旋,順流而下。這,就是老龍河的源頭了。老龍河繞過一座座山、一個個村莊,在縣城做了個搖頭擺尾的姿勢,最後,從南水鎮出去,匯入北江。
廖遠山叫上韓思智,也沒帶秘書梁小磊,兩個人坐上韓思智的三菱吉普,出了縣城,沿著國道,向北而去。二十分鐘後,三菱吉普拐上了一條泥土路。抬頭看,大尖山已經在眼前。
韓思智心裡明白了幾分。雖然廖遠山事前沒說明此行的目的,但到了大尖山下,韓思智也就大概領會了領導意圖。昨天,主管水利的副縣長鍾鐵威把他叫到辦公室,聽縣長丘大章佈置任務。丘縣長的意思是,廖書記定的,準備全面整治老龍河,要韓思智在十天內拿出可行性報告。
韓思智試探說:“報告以前寫過的,是不是就用那個?”
丘大章瞪了韓思智一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