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說出來我就痛快多了。
可那些負擔啊壓力啊什麼的並不是就此消失不見,而是統統的被丟給了江皓。
看得出來,江皓挺難受的。
而我也一下子就酒醒了一樣,仰著頭流了兩行眼淚,那些壓力和愧疚感又全都回來了。
我能理解江皓現在的糾結,這種事大多數人都不能接受。
即使短時間內說無所謂,在未來漫長的婚姻生活裡也永遠會是一刻定時炸彈。
所以我知道,江皓不立刻給我個結果才是真正負責的表現。
他也在思考,在掙扎,在考量我們這段早就被現實撕扯過的愛情,是不是還足夠迎接更大的挑戰。
接受,他怕會高估了自己。放棄,他也做不出那樣的決定。
我也不問他怎麼想,自己嘆了嘆氣,又去摸還沒收起來的酒瓶子,裡面是多半瓶芝華士,剛剛我趁著江皓不注意放在購物籃裡的,他也只允許我喝了一小杯。
我剛把酒瓶子拿起來就被江皓給搶走了。
他不止搶,還仰著脖子往自己嘴裡灌。
我去拉他,江皓現在不能喝酒,他還有傷呢。
但他就算是個病號,真較勁起來的時候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喝什麼酒啊,我要是不喝江皓能喝麼,我要是不說這事兒他能這樣麼。
那瓶酒我沒搶過來,就拿另外一個酒瓶子把它給砸了,江皓到底喝進去多少我也不知道。
砸完了酒瓶子我就坐在床角哭。
江皓拿眼睛瞪我,“陳湘你別逼我。”
他一兇,我心裡更難受了。
江皓也不好受,他不是想兇我,過了一會兒他微微坐直身體,又過來把我摟進懷裡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身體不好還喝酒,你讓我怎麼放心?”
我搖搖頭,什麼也不想說,只想把自己藏在一個小角落裡,讓誰也找不到。
我也有點難過,總是覺得江皓要是現在跟我說他不在乎,那很可能就是在可憐我,我並不想變成他的累贅,雖然才過去的幾年裡我一直都是。
江皓也是喝多了,拿手捏了半天的頭,我也幫他捏,他說不用了。
然後他問我:“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嗎?”
江皓的語速很慢,不是他不著急,他是怕我著急。
我越來越覺得自己難為他了。
就算在其他事情上我們倆扯平了,但我如果真的不能生孩子,卻要他一起陪我承擔的話,那就真的是我一輩子也償還不了的虧欠。
我又看了看他的眼睛,終於開口。
“你還記得我們離婚之前,最後的那一次嗎?”
江皓楞了一下,臉上充滿的愧疚。
我搖搖頭,“跟你沒關係。是那個時候我和你說我去做了婦科檢查。其實當時我已經有很嚴重的頸椎病了,那段時間我總是頭暈嘔吐,一開始我以為自己懷孕,許芊芊也那麼想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江皓已經把我的手攥得很緊很緊了。
我低下頭,看著我們倆握在一起的手接著說,“所以那天我去她家幫她帶孩子突然暈倒之後,她就送我去醫院檢查。檢查的結果我不是懷孕,而且我以後也很難懷孕。頭暈,嘔吐都是因為頸椎病。我在醫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去做了檢查,當時就拿到了結果,醫生說我懷孕的可能只有不到百分之十。
江皓的眼眶已經紅了,也不知道是因為喝酒還是因為想哭,他說,“那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我們可以努力……”
“很難的。”我打斷他,“一開始我不知道怎麼和你說,這一年我又去看了好多醫生,結果都差不多,而且過了二十五歲以後,隨著年齡變大懷孕的機率也會越來越小。”
“那我們可以去做試管嬰兒,或者去領養一個都可以的,再不然還有江澄一,他跟我兒子有什麼區別?”
“不一樣的,你想不想小卷卷。我不能剝奪你有一個自己孩子的權利。早晚你看到那些人都會羨慕的。”
果然,江皓也愣住不再說話了。
“你怎麼決定我都不會怪你的,是我沒那個命。”說完這些,我也覺得很累了。
我推開他,“我想睡覺。”
江皓就老實巴交的點點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想去收拾桌子上那些碎酒瓶。
我攔著他,“別收拾了。”
“嗯。”說完,他也轉身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