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問:“你為什麼在這裡?”
他說是剛好經過。
我想趙小川也不可能跟蹤我的,我們的教室不在同一層。
六月底,雖然天氣還不算最熱的時候,但這一段廢棄的走廊就連窗子都被封的密不透風,幽暗的月光下,我看到他額頭上有一小滴汗。
我說:“那我走了,再見。”
趙小川在我身後喊住我,“陳湘,你是要去自習室嗎?那一起吧?”
於是我們一起去了自習室,高二高三這個時間還在上二晚,高一的學生沒幾個會自覺留下自習的,平時在這裡最多也就是住校生。
趙小川也住校,但是這是他第一次來自習室,然後他就坐到了我對面。
一米多寬的桌子,我偶爾抬頭的時候會看到他託著個下巴歪著腦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後來我低頭,又迅速的抬起頭。
兩個人視線撞在一起,趙小川臉紅的樣子特有意思,然後我們倆一起笑,引來的周圍同學的白眼。
趙小川就說:“要不陳湘你給我講講題唄?”
祁祥就從來不會讓我講題,他總是把我做好的作業完完整整的複製一邊,字跡要比我的工整的多。
我覺得,趙小川窘迫又認真的模樣,就像個十六歲的少年,實際上他就是十六歲。只是相比祁祥司辰,他這樣才像真正的十六歲。
我又問了他一次,“剛剛走廊那裡,就只有你?”
他說:“不然呢,亂想什麼的。”
到最後我也沒給趙小川講題,他趴在我對面睡著了。
十點多的時候我做完作業準備回家,順便喊醒了他,他就說要送我回去。
我說不用,他說一定要,江皓那事兒還不算完,現在這麼晚我一個人走不安全。
其實我也聽出來他那句話就是個藉口,但還是讓他送我了,如果拒絕也沒什麼用的話,這幾天我確實沒什麼心情去思考這些。
我們出去的時候,高二高三的學姐學長也陸陸續續下課了,單身狗和情侶形成完全對立的群體。
就說那群談戀愛的吧,有手拉手一起走的,也有男孩子騎車載著女孩子的,女孩子騎車載著男孩子的。
還有女孩子騎車載著女孩子的,還有男孩子騎車載著男孩子的。
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趙小川就問我:“笑什麼呢?”
我給他指,他說:“要不我回去取車?”
我急著擺手,“我不是那意思。”
趙小川有點兒沮喪,“那我給你背書包唄。”
“真的不用了。”
我壓低頭,很怕他誤會什麼。
也是,如果到十八歲都不早戀一次的話可能真的挺遺憾,再往後就沒這種簡簡單單又咋咋呼呼的經歷了。
我們這樣的年紀,我們這樣的喜歡,也許都不足以稱之為愛情。
那早戀,原本就是和愛情不同的兩種存在。
以前我不想,大約是沒遇上那個讓我心慌心亂心焦的人。
可現在,我也想在變冷漠變世俗之前,去平常一下少時愛情的滋味,可惜我想要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的。
那天以後,趙小川三番兩次的找藉口送我回家。
至於祁祥,我們之間的關係下降至冰點後又不斷突破,以至於面對面經過我都要想辦法逃避他冰冷尖銳的眼神。
有時候我覺得,如果他的眼神是尖刀,那我這一份稚嫩的喜歡,可能已經被隔成許許多多的小片兒了。
禮拜一司辰依然沒來學校。
禮拜一丁夢洋又來我們班了。
她其實很少穿運動鞋,但這次穿了一雙限量版的AF-1,限量版應該挺少見的,但我覺得眼熟,因為祁祥也穿了雙一模一樣的。
因為我見到祁祥的時候只能用力低著頭,所以這一天看到的都是他的腳尖。
第一眼看到兩雙鞋子一樣的時候祁祥也愣了愣,但很快換上一臉溫和,倒是丁夢洋,有點尷尬。
她說:“我就是很喜歡這個鞋子,然後我爸到美國出差就給我買了,沒想到你也買了。”
然後祁祥眯眯眼睛,“眼光不錯。”
他有意頓了頓,又問丁夢洋:“中午要去廣播室嗎?”
語氣中還夾雜著一絲曖昧。
丁夢洋受寵若驚的搖了搖頭,“今天禮拜一,休息的。”
“哦——”祁祥拖長語氣,像是再思考,“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