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和祁祥,他們平時說話做事都挺大人的,但這種時候該疼也還是會疼,我朝著治療室那裡望了望,突然覺得很心疼,也不管祁祥會不會生氣,推門就進去了。
我進去的時候祁祥還在消毒,疼的臉都有點兒扭曲了,他看見我有點分神,下一刻又疼的揪緊床單。
我說:“我能不能留下陪你?”
祁祥很無奈的看著我,“我不怕疼。”
我說:“我就想陪著你。”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我走到床邊就握住了祁祥的手,換做從前我肯定沒膽子做這麼忤逆的事兒。
後來醫生開始縫針,祁祥也攥住了我的手,我能感覺他有時會攥的很緊很緊。
縫針的時候他沒出過一聲,我的一雙手腕已經被攥紅了。
然後他問我疼不疼。
我搖頭,我說:“我也不怕疼。”
我架著祁祥出去的時候趙小川就板著臉堵在門口。
祁祥這會兒還有點兒虛弱,疼得臉色發白,我儘量不去碰他的傷口可是他身上被打的已經沒什麼好的地方了,走幾下就輕輕呻吟一聲。
趙小川聽到就過來拽著祁祥胳膊把人往他那邊拉,嘴巴里挺怨念的,“我扶他,你去歇著,等下我送你回家。”
男生嘛,難免少點兒細心,更何況還是互相不是那麼看順眼的男生,趙小川那麼一拉,祁祥臉色更蒼白身形搖晃了兩下,背脊微微彎曲。
我無奈,“趙小川你先放手,他身上好多傷。”
趙小川楞了楞,看看我,又看看已經疼到沒脾氣的祁祥,還是把手放開了。
然後司辰不知道從哪兒推了一個輪椅過來,扶著祁祥坐上去。
看得出來祁祥挺不願意,但是沒辦法,他傷的確實有點兒重。
病房那邊聽說來了幾個帥氣的小男生就聚集了好多護士,經過的都要往我們這邊看幾眼,但是來給祁祥掛水的護士長,我們應該叫阿姨。
護士長扎針的時候很不溫柔,直接把祁祥的胳膊拉過去,然後拿著藥棉在手背上用力蹭幾下,祁祥疼的又皺了皺眉。
護士長也當沒看到,拿了針,找準地方就紮了進去,然後接上點滴的管子。
男生手背上的血管很明顯,針扎進去明顯可以看到那一小片的面板被針頭挑高,看上去很疼。
護士長冷冷的說:“有本事惹事就活該受罪。”
說完她把膠布貼在針頭上,又轉身看了看我,“幫他看著,要是不動了就按鈴。”
“我知道了。”我點點頭。
就祁祥那個小脾氣,換做平時有人在他面前挑釁他早就跳起來了,可對著護士長的時候我倒覺得他有點乖,有點溫順。
這樣的祁祥讓我想起上次在老師辦公室看到他和他媽媽的模樣。
也想起那一段我們形同陌路的日子。
掛水的時候司辰把趙小川打發走了,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了個充電器給祁祥的手機充電。
我從學校跑出去的時候祁祥就追著我一起出去了,然後他看我進了那條小路,江皓的人也在後面,祁祥才會翻牆進去提前帶我躲起來,拉我進院子之前,他給司辰打了個電話讓他帶人過來。
司辰也拿出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原來他也有,這群有錢人家的孩子。
不過我還是要感激他的,也包括趙小川,如果不是他們我今天肯定很慘。
兩瓶水掛了四個多小時,拔針的時候護士長依舊不怎麼溫柔,針尖從手背上劃過,針眼兒還有點兒冒血,護士長又給了兩個棉籤,“幫他按著。”
“嗯。”
一整晚我都在祁祥身邊忙前忙後的,護士來的時候還說我是祁祥的女朋友吧。
而我覺得,如果我真的是他的女朋友該多好啊。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託著祁祥的手小心翼翼的用棉籤按著,司辰突然從計程車前排回過頭,挺有意思的看著我們,“還是女孩子細心啊,嗯?”
我難為情地悶著頭,手上仍然不敢放鬆,司辰就繼續垂著眼睛看我和祁祥交疊在一起的手。
祁祥抬起頭,扯掉棉籤,手背上的血跡已經幹了,針眼兒也不再冒血出來。
他說:“謝謝你湘湘。”
我搖頭,我說:“是我該謝你。”
司辰就一直笑,直到被祁祥用眼睛瞪得閉了嘴轉回去。
過了十二點小區不讓進計程車,我們只能扶著祁祥走進去,小區裡挺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