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地人,那暑假肯定要回L市了,之前我也想過,但現在期末考試也結束了,大概他這兩天就要走了,我表面上裝著沒什麼,心裡還是有些失落。
我覺得,他回去之後我應該想他,又覺得他是臨時轉學過來的,會不會下學期就轉回到L市了。
可是我沒想到,祁祥又問我:“具體哪天啊?到時候回來給你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他,“八月二十五。”
祁祥思考了一下回答我:“哦,快開學了啊,那應該沒問題。”
“真的嗎?”
祁祥笑笑,順便垂下目光揉揉我的頭髮,“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騙沒騙過,我確實不知道,反正他也很少和我說事情。
趙小川和司辰都還在旁邊呢,其實他們也聽著呢,只不過我之前自己把這倆人給無視了,現在祁祥說要給我過生日,我突然又覺得好害羞,當然,還有那麼一丟丟的受寵若驚。
總之我的心情又變好了很多,又不敢很明顯的表現出來。
司辰就挪到我旁邊,遞過來一個很懂又很惋惜的眼神,“別開心的太早。”
我擰著眉頭不去看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祁祥說有首新歌挺好聽的,他問我會不會,我看了下歌名,《星語星願》。確實很新,這些天學校外面的音像店一直在放,我大概能跟著唱兩句。
“那我點啦?”
“嗯。”
前面還有兩首趙小川的歌,這孩子似乎沒什麼音樂細胞,但是好像特別多感慨,握著麥克風也是一本正經的唱,我們都不好意思打斷他,只好默默的等著。
我呢,就在腦子裡一遍一遍回憶那首歌的旋律,這是祁祥喜歡聽的,我特別想在他面前好好變現自己。
終於開始放前奏了,祁祥還是坐在我身邊,胳膊就搭載我身後的沙發上,手機擺在我們前面的茶几上。
那首歌的歌詞還是挺悲的,我唱的投入,他們幾個也聽的投入,不知不覺的,祁祥的手就落在我肩膀上,輕輕收一下,就變成我被他摟著的樣子了。
也是這個時候,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了幾下,發出微弱的提示音。
我下意識的低頭去看,也沒看清楚簡訊的內容寫了什麼,只是“發信人:老婆”這幾個字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
好像就是從我們這一代人開始的,男女朋友之間喜歡特肉麻的喊老公老婆。
祁祥看著我,我看著那個手機,看著上面刺眼的字,不知道這算什麼。
祁祥說他沒女朋友,祁祥說那是妹妹,原來都是一些算不上善意的謊言。
趙小川把搖鈴放下了,過來要拿手機。我沒能攔住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趙小川已經把手機砸在地上了。
“草,你他媽的什麼意思?”
趙小川揪著祁祥的衣領,拳頭落在他半邊臉上。
祁祥擺出一張平靜的臉,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然後祁祥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來電。
我們那時候還沒有彩屏手機,來電的時候螢幕上除了名字只會顯示那種簡單可愛的畫素屏保。我看到祁祥彎下腰把手機撿起來,看到上面一對小人兒玩兒親親的圖案,中間還有一個小愛心。
旁邊的中文字還是和剛剛差不多的,這一次是來電人:老婆。
電視裡音樂還在響,副歌的部分即使不唱也有女聲的和聲:眼睜睜的看著你卻無能為力,讓你消失在世界的盡頭。
祁祥拿著手機走了,司辰關掉音樂走到我身邊,很關切的看了看我,然後伸手來摸我的臉。
我躲開他的手,乾笑一下:“我該回家了。”
我可能是這天唱了好多歌,唱到嗓子乾乾的疼,說話都很費力,但還是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很淡定。
從包廂出去的時候我看到祁祥拿著手機倚著牆站在外面,他看到我眉頭抖了一下,然後很快的轉換表情,依舊專心回答電話裡的聲音。我盯著他看了兩秒鐘。
而他唯一給我的,就是一縱即逝的帶著歉意的眼神。
我又病了好幾天,熱傷風,家裡也沒人,我媽依舊不知道在哪個城市出差,我就把家裡抽屜裡的常用藥找出來胡亂吃了一些,還好不是特別嚴重,就是難受了幾天,後來該好還是好了。
這些天也沒人來找過我,天氣熱,我們這又沒什麼娛樂場所,到了暑假大家都是在家裡吃冰棒看電視,然後就是寫那堆亂七八糟的暑假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