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美國的時候也是我人生中最迷茫最低谷的一段時間,我沒有自己的工作,更沒有自己的生活。
實際上,我也不準備在美國停留太久,只因為我曾經計劃過要帶陳湘來這裡,所以這一趟,也只算是彌補我心裡的遺憾。
我一邊打工,一邊逛遍了曾經我想牽著她的手走過的大小街道,我去了陳湘在網上找到的那家兒童傢俱的店,看了裡面擺著的精緻可愛的兒童床,最後卻因為囊中羞澀,只能買得起一個小玩偶。
其實我會來美國,也是我媽把錢交給我時的建議,她和我聊了很多,也包括她終於告訴我,當初陳湘流產的那段時間,她和陳湘說過什麼。
好多我曾經誤會的事終於徹底解開,我才明白,陳湘揹負的壓力並不比我少,原來她是聽了我媽的話才對我一再寬容忍讓。
流產後她所有的表現並不是偽裝逞強,而是她真的在用心努力的跟我好好過日子。
是我,一手破壞那一切。
最初我媽讓我到美國來,一方面想讓我換個環境重新開始,另一方面,她託我在美國定居的阿姨介紹了一個心理醫生給我。
我拒絕了這個建議,不止因為心理醫生這四個字對我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一個禁忌,更主要的原因是,在我和陳湘分開的那一刻,其實我也想通了。
正因為我和她同樣的輕鬆,所以我才有信心,離開我之後,陳湘會過的很好。
我沒在美國待太久,因為兩個月之後不止快到陳湘的生日,也是我們的孩子離開一年的日子。
去年的那個時候,也是因為孩子沒了我和陳湘都沒心情給她過我們結婚後她的第一個生日。
那是她二十三歲的生日,其實不管在同齡還是比她年紀更大的女孩子裡,真的沒幾個能比她做的更好的,現在想想,我比她大了五歲,卻從來沒給過她應該有的疼愛,反而除了欺負她就是和她鬥氣。
我還不信任她,甚至恨過她,現在想想,感覺就是在欺負一個小妹妹一樣。
而陳湘願意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就放棄自己的夢想,嫁給我,懷孕,生孩子,真的很勇敢,很偉大。
我發覺我對她的心結終於開啟了,也想通了。
我也發覺自己真的不能再那麼幼稚下去,所以我留給我傷感和懷念過去的時間真的不多,所以兩個月時間一滿,我就如期準備回到北京。
巧合的是回北京的航班上,我遇見的小寧。
當時我坐的是經濟艙,而我旁邊的孕婦因為不舒服所以空姐一直在想辦法給她調換一個座位。
後來空姐走過來告訴她,很幸運有一個好心的女士願意和她調換座位,而且是頭等艙的座位。
我聽了不禁笑了一下,大概我對這個世界不夠信任,所以這樣的好心人我一直以為只活在教科書裡。
而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最後換座位到我身邊的,竟然是小寧。
一年不見,或者說一年前我們也沒見過幾面,最後一次還是那種尷尬的情況,我以為她會怨恨我。
沒想到她反而爽朗的笑了,說好久不見。
我尷尬的點點頭。
對小寧,我有愧疚,她是個和陳湘一樣的好女孩,但是我留給她的到底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整個飛行要十幾個小時,儘管一開始我們都默契的看書聽音樂,但到了後來,小寧還是主動跟我聊天了。
她說:“不行了,再不讓我說句話我都要憋死了。”
我一下子就被她逗笑了。
曾經我眼裡的小寧在長輩面前很端莊,在我面前,似乎有一點陳湘那樣乖巧的影子。現在我身邊這個扎著馬尾,穿著牛仔褲的姑娘,似乎又有些頑皮可愛。
因為她的主動,我們之間的尷尬也漸漸消失。
她和我聊了她這一年的生活,支教,做義工,不過這趟去美國是購物,說到這些的時候,她也一點不避諱的拿出來新買的限量款手包。
可能不少人覺得,一邊支教,一邊過著奢侈的生活是件很矛盾的事。
但是小寧的解釋,讓我很信服。
“我覺得,每個人用力享受自己的生活就好了,不該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剛被你甩的那段日子,我也挺不爽的,還想過要去找你女朋友麻煩,後來我突然改變主意跟閨蜜跑去日本整容了。我想等我變漂亮一點再去找你。可我恢復好之後,反而覺得也沒什麼了。其實不管是喜歡你,還是支教幫助那些山區的小朋友,或者花錢購買奢侈品,都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