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竟然跟我說對不起,本來我可以趁機敲他竹槓的,但想想還是算了吧,我依然跟他笑著說我沒事兒,十分真誠。
只不過這個道歉並不代表我和藍光真正握手言和,下午的拍攝因為我哭過眼睛不上妝還發紅又差點捱罵。
看得出來,他已經盡力剋制了。
藍光每一次罵我的中心思想就是我不敬業,實際上,只要稍微想一想就會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我確實很不敬業,做著明星夢的同時還惦記著兒女私情,太貪心了。
我們這個劇組裡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捱過罵,但大多數有曾經和藍光共事過,所以這次的合作比較順利,只有我是完全以新人身份跟他合作,要他遷就我,確實為難。
休息的時候我拿了瓶水過去找他。
藍光勉強扭過頭瞥我一眼,沒接。
我只能跟他笑,我覺得再怎麼著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和他說,“你要真是想罵就別忍著了,不然你一直心情不好。”
潛臺詞是,一直心情不好的話,下次肯定有個大爆發,到時候我死的更慘。
藍光看了我一會兒,“真的?”
我十分勉強,卻也慷慨就義,就差閉上眼睛了。我跟他說,“真的,你罵吧。”
藍光卻沒有罵我,他只是用眼神淡淡回應,而我也讀懂了那個意思,他覺得我有病。
就好像我覺得他又狂躁症一樣。
後來我才明白,藍光之所以沒罵我是因我他心裡有數,一旦他罵了我還是得哭,我再哭一次不要緊,他的進度肯定會再拖。拖進度就浪費經費,我們本來就是一窮二白的劇組,藍光覺得我沒他的時間跟經費值錢。
簡而言之,他懶得罵我。
可我當時卻認為,他也不是那麼兇。
下午的拍攝比較順利,本來我就只剩下最後一場戲了,結果休息的時候不小心窩在沙發裡睡著了,藍光沒讓人喊我,先把後面的戲份拍了,等我睡醒了再叫我去補拍。
劇組造型妹子說我這樣也不是個辦法,我們這個戲拍攝週期就一個多月,肯定要趕進度,也不是導演故意折騰我們,要是現在拖著拍,到後面大家都更受罪。
我很明白她說的意思,事實確實是這樣,要是遲到的事再發生幾次,全組都要等我一個人,我問她,“你的意思,是讓我也搬過去和大家一起住啊?”
她說:“你捨不得男朋友嗎?”
“也不是,其實我們沒有一直在一起的,那我明天就收拾東西,搬過去吧。”
造型妹子替我決定,“那就今天吧,我跟大家說晚上一起吃個飯。”
沒等我回答她就顛顛的跑過去幫別的演員補妝了。
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搬過去,可她怕我反悔,故意不給我時間準備,這不是為難我麼。
其實造型妹子跟我也沒什麼交情,她來和我聊天的主要目的恐怕就是替全組人消滅我再次遲到的可能性。
但我今天答應了江皓要陪他。
讓我對江皓反悔,我肯定是不願意的,現在卻別無選擇,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欺負他了。
猶豫了半天,我還是給江皓打電話,聲音小小的,一開口他就猜到我有問題。
江皓問我:“你又犯什麼錯誤了?”
“啊,是這樣的,我還是要搬過去和劇組的人一起住了。”
江皓不高興了,“你跟我商量過?”
“我是工作,又不是去玩兒。”
江皓想了一會兒,大概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他問我:“今天呢?幾點收工。”
這我就為難了,看來江皓還沒猜到我今天就要放他鴿子。
然而我一直猶猶豫豫的沒說話,江皓就猜出個大概了,他應該很不爽,罵了句草就掛掉電話。
理所當然,江皓這身份脾氣的人,敢放他鴿子的我一定是第一個。
而且他罵的那個字我明白也不是在罵我,就個語氣詞,表示他很不爽很不爽。
我不會為了這個突然結束通話的電話跟江皓生氣,但卻因為自己的沒準備好,讓工作和生活兩邊都打亂了節奏而感覺自責。
我也想再發個簡訊跟他說聲對不起,奈何藍光看我狀態比較好,突然決定重拍上午的兩場戲,於是我又忙碌起來。
臨近收工的時候我才重獲自由,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江皓打電話,他卻比我更早打過來,才想了半聲鈴我就接了。
江皓問我:“你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