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就不帶我去的話是故意激我的,就算我眼睛真的不好,他肯定也會帶我去的,可是,看不清楚東西的感覺真的是很難受,尤其是討厭那串了血紅色的視野,說起來我小時侯曾經很喜歡紅色,但現在我看見紅上加紅的東西就想吐,我想以後就算視力好了以後,也肯定不再接受紅色的東西了,那魔魘一樣的紅色,我現在連想起番茄都感覺到不舒服。
這天,龍騰去幫我辦理出國要用的手續去了,我自己在家裡,一直思考之前那個朦朧的想法,越想越覺得應該試一下,我打電話給華山醫院裡之前一起工作時認識的一個小醫生,姓黃,人很好,剛從醫學院畢業,很崇拜龍騰,我請他能不能幫忙送一袋血過來。他以為是龍騰要用,連聲答應說沒問題。他動作很快,沒一會,門鈴就響了。我開門,小黃揹著一個正方型的恆溫箱子站在門口,帶點歉意的說:“不好意思,因為剛才您沒說要哪個血型的血,所以我自做主張,每樣帶了一袋過來。”
我接過血袋後,說:“啊,實在不好意思啊,其實一袋就夠了。”
小黃說:“那要哪個血型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要哪個血型,只要是血就可以,可我怕他疑心忙說:“要不都留下吧,實在謝謝你了。”
小黃說:“不客氣的,有需要再給我電話吧,這血要放在恆溫箱裡哦,不然就失效了。”
小黃走後,我習慣性的看了一眼已經成為標誌性人物的殷緣,他到好,直接把辦公室搬了過來,我搖搖頭,把門關上。我的眼中,血袋的顏色紅的發黑,可怕的顏色。
我拿著血袋猶豫了很久,眼光不敢落在上面,連手的接觸都覺得很難受。有種隨時就不受控制想把它扔出去的感覺。幾次在心中努力操縱肢體活動的念頭都失敗了。不一會,我就滿頭大汗,看來心理的掙扎也是件很費體力的事情。怎麼辦?就這麼放棄嗎?可是如果找別人幫我的話,我更不能完全放鬆,說不定還會嚇到人。還是自己吧,不停默唸著殷素加油,你一定可以的,眼光落在酒櫃上。酒壯慫人膽,為了撞膽,我特意的去酒櫃裡拿了半瓶酒喝。可惜,我酒量太好,半瓶葡萄酒加兩大口白酒下去,還是膽怯的不得了,一想到一會血流入眼睛那粘稠溼澀的感覺,我就忍不住的打哆嗦。
一橫心,不管了,有什麼可怕的,有什麼,再說這血又不是姚燁的,人一旦鑽了牛角尖,真是不達目的死不休,那時的我就認定了一定要克服對血的恐懼,可是沒想到,自己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幾乎是差點將我一生的幸福都毀了。
拿著血袋走進洗手間,酒精使我走路暈忽忽的,但頭腦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把兩袋血用剪子剪開,倒入一個盆中,看血流出,我臉皮上一層一層的起著雞皮疙瘩,為了怕髒衣服,我把衣服都脫了,只拿了條舊浴巾裹住自己,端起盆後,舉到半空中自己頭頂的位置。默唸一,二,三後,一閉氣,嘩啦一聲,把盆傾斜,大量血從我頭上倒下。失敗了……我習慣性的閉眼了,白浪費了這些血,我睜開眼從鏡子裡朦朦朧朧的看見自己滿身是血的模樣,一陣劇烈的反胃,我趴在馬桶上大吐特吐,似乎把苦膽都一起吐出來了。直到胃裡最後一滴水都被我吐乾淨後,我才爬起來,定了定神,雙手顫抖著又剪開了剩下的兩袋血,這次學乖了,我慢慢的把血從頭上淋下,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然後粘膩的血如我所願的模糊了我的雙眼。一陣天旋地轉,同樣的感覺似乎又把我拉回到了一年前的家裡。我耳邊清晰的聽見了我媽一直唸的瘋了,你們都瘋了,我大聲的吼出我要跟姚燁在一起,殷緣拉著童菲菲圍繞著我不停的旋轉,轉的我好暈,我媽使勁的抽我的臉,我都感覺不到疼,好多人在我耳邊大喊著說:“勾引自己的哥哥,不要臉,不要臉。”我雙手捂耳,直覺的反駁說:“不是,不是,我不是勾引,我是愛。”然後無數聲音迴響道:“不要臉,殷素不要臉!……”我越使勁辯解,那回聲就越強烈。我忍不住的尖叫,歇斯底里的哀求說:“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真的沒有……”
轟隆似乎哪裡巨響了一下,我的頭要爆炸了嗎?有誰扶住了我肩膀,我不由得睜眼仔細看,是姚燁,他一臉擔心的盯著我,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什麼,可是我兩耳被嘈雜的辱罵聲與尖銳的金屬摩擦聲完全充斥,我聽不到他的聲音,可是看著他的臉,我就止不住的淚流滿面。正在這時,似乎誰使勁的打了我一耳光一樣,我還沒感覺到疼,就看見我媽站在姚燁的身後,一臉的恨意望著我,我正嘴小聲的喊了聲媽,我媽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也不想要你這樣的女兒,去死吧。”她雙手高舉著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