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現
清冷的屋內,只一盞油燈在閃著微弱的光,間或發出一兩聲細微的“噼啪”聲。葉白宣坐在桌邊,一手拖著額頭,一手扶著茶杯,卻是兩眼微閉,已呈淺眠的狀態。
睡到迷濛中,他偶然聽得一陣細小的“悉嗦”聲,兩眼猛地睜開,“蹭”地站起身來,用力太急,差點兒便將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內。
他隨手將茶杯推回桌上,快步跑向床邊。江籬已睜開了雙眼,直直地望著她。只是她那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血色,顯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葉白宣張張嘴,卻是不知該說何話。是責備還是關心?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到最後,只輕聲說道:“你醒了?”
江籬透過葉白宣的身體,望向不遠處的桌子,葉白宣見她如此,即刻會意,拿過水來,喂她喝下。
看著江籬將水喝下,整個人的氣色似乎也好了一些,葉白宣心中那股憋了許久的悶氣,終於耐不住,爆發了出來。
“想不到,你竟一聲不響出了梨瀟谷。”葉白宣的話裡有幾分酸意,也有幾分不滿。
江籬看他這樣,知他惱怒自己,卻未正面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將手放在他的手上,輕聲道:“若今日受困的是你,我必也會替你擋下那一劍。”
葉白宣聽得這話,心裡一甜,可轉念一想,卻又有些不悅道:“原本我在你心裡,同他的位置,竟是一樣的。”
江籬見他如此孩子樣,不覺失笑,道:“我這麼做,無非是不想你們師徒失和,師父,你與西淵,沒必要為了我,以命相博。”
“江籬,”葉白宣臉上神情嚴肅,絲毫沒有往日的隨便模樣,正色道,“從今日起,你不可再叫我師父。”
“為何?”江籬有些吃驚。
葉白宣抽出自己的手,轉而握住江籬的手,道:“我不願再做你的師父,只因我想成為……”
他話音未落,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將他的話生生地堵了回去。江籬卻是已猜中了他要說些甚,急忙抽回手,臉漲得通紅。
葉白宣見她如此,心裡略微有些得意,臉帶笑意,走上前去將門開啟。那門口,伍梓杉正託著一碗藥,面無表情地站著。他看了眼葉白宣,沒打招呼,直接進了屋。
見江籬已坐起身來,便將藥盤端至床邊,遞上去道:“江姑娘,喝了這藥,你的傷便會好得更快。”
江籬衝他感激地一笑,接過藥碗,將藥一口喝乾,方才客氣道:“多謝伍公子出手相救。”
伍梓杉見她對自己如此見外,有些不快,臉上卻裝著一副和善,笑道:“舉手之勞罷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中。其實你這位師父,也是用藥的高手,只是見你受了傷,關心則亂,伍某這才代勞一二。”說罷,回頭看了葉白宣一眼,笑意顯得意味深長。
葉白宣見伍梓杉嘲笑自己,未免有些不悅,又見他二人眉開眼笑,相談甚歡,方才自己心中那滿腔熱情頓時像被澆了冷水一般。他看了眼江籬,卻對伍梓杉道:“伍公子今日辛苦,你我還是早些出去,讓江籬多多休息為好。”
伍梓杉收回藥碗,道了聲“好”,便快步往門口走去。走過葉白宣身邊時,故意停下腳步,笑道:“葉公子明明怕我勞累,卻又讓江籬多多休息,真是心口不一。”
葉白宣不怒反笑,說道:“彼此彼此。”兩人便一同出了屋子,各自回房。
江籬知他二人皆是心高氣傲之輩,見面說不到三句話,便會開始針鋒相對,寸步不讓,非要爭個高低不可。她只覺有些好笑,便如看兩個半大孩童鬥嘴一般。
見他二人相繼出屋,江籬躺在床上,卻突然想起了方西淵來。不知他現在如何,為何不曾前來看自己?那些武林人士,會輕易放過他嗎?
江籬的心中隱隱有些擔心,奈何自己傷未痊癒,難以下床,只得躺在床上,腦上不停地做各種設想。
便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屋內的燈燭突然一下子被人打滅。江籬行走江湖多時,深知此舉意味著什麼。她此刻卻是使不出功夫,若是來人有心殺她,只怕是凶多吉少。只是她喊也不得,動也不是,只得依舊躺著,裝出一副熟睡的模樣,腦中卻在飛快地盤算著對策。
窗戶有被撬的聲音,雖極細小,江籬卻也聽得分明。似乎有人從那裡跳進了屋中,極為小心地往裡走,竟是直奔床頭而來。
江籬本還盼著那人只為尋財而來,轉而又想,這深山古寺裡,有甚值錢物什?那人進得屋來,十之八九,便是衝著自己而來。想到此處,她便緊張起來,暗自運起內力,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