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幸運兒,因為你遇到了我。”
我只能極不自然的擠出一絲笑容:“Yes。”
“我確實是一個殺人犯,被法院判處了終身監禁,你也是吧?”
“沒錯。”
“但是,我殺的那個不是否認!”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驚:“什麼?”
“被我殺死的那個‘人’,僅僅看上去像人而已,實際上是——”
正當我像聽故事那樣饒有興致時,教授的眼神卻詭異地一笑,後退到黑暗的角落,嘴裡喃喃道:“不,我不能再說下去了,你聽到了嗎?”
“聽到什麼?”
“那個聲音,殘留在空氣中的腳步聲。”
他壓低的氣聲讓人毛骨悚然。
“誰?”
“GREAT OLD ONES!”
這句話該怎麼解釋呢?
然後,教授用一句很長的英文解釋了這句話:“中文怎麼說?”
“舊日支配者。”
這是數天來我說的第一句漢語。
“謝謝。”教授又從黑暗中探出頭來,眼神就像一直膽怯的老鼠,“他過去了。”
“到底是誰?你所說的舊日支配者?”
“不,不能說,誰都不能說出他的名字。”
看著他還人的眼神與語氣,我也識相地閉嘴不再說話,隨手關掉了電燈。
小小的牢房陷入死一般的沉沒,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外,聽不到其他任何動靜,好像對面那個“教授”已憑空消失。
穿越荒漠的漫長旅行,早已讓我疲憊不堪,卻怎麼業務法真正睡著。困頓的身體與警惕的心,就像兩個人互相角力,在半夢半醒之間痛苦遊蕩。
不知過了多久,眼皮感到一陣亮光,慌張地睜開眼睛,只見鐵欄杆外一道電光。
“1914?”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我下意識地諾道:“Yes!”
手電光線又閃向另一側:“教授?”
“在!”
對面床裡清晰地傳來“教授”的回答,原來他並非我的幻想。
電光轉向外面的走廊,我才看清一個獄警的背影,接著響起模糊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午夜的監獄。
當我籲出一口長氣,聽到對面的教授說:“Good night。”
“Good night。”
終於,黑暗徹底將我覆蓋,塞入用無天日的地下,也許就此長眠不醒……
在肖申克州立監獄的第一夜。
很遺憾,我記不清剛才的夢了。
很幸運,雖然記不清剛才的夢,但我還活著,僅僅活著而已。
鐵窗射入清冷的光,看著牢房的天花板,還有被分別的狹窄藍天。
阿爾斯蘭州荒漠的天空。
那麼藍,藍得像我從未見過的大海,而我只是海底的一隻生蠔,永遠囚禁在貝殼之中,除非成為一道生蠔大餐。
從床上爬起裹上厚外套,踮起腳伸直右手,試圖出沒那高高的鐵窗。
“別費勁了!窗戶有厚厚的玻璃,你一輩子都被想弄破它。”
這聲音把我嚇了一條,急忙坐下來才發現,教授不知何時已穿戴整齊,在黑暗角落裡盯著我。
“Good ;morning,我只想看看天空,這裡的藍天真美,只是看起來太小了。”
“是啊,很美。”教授以為深長地笑了一下,露出雪白的尖利牙齒,“睡得還好嗎?”
“哦,比想象中好吧。”
其實,我對於監獄最大的空區,莫過於同一個變態惡魔同屋。在看守所就每天鍛鍊身體,以防萬一好以暴制暴,幸好那裡的室友比爾是個前紐約白領。而現在這位歷史系教授,看起來也弱不禁風——果然是典獄長送我一份大禮,再也不不必擔心午夜噩夢。
鐵門外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閃出一張黑人獄警的臉,惡狠狠地點名道:“教授?”
看到教授蒼白的面孔後,獄警打量著我說:“你就是新來的1914?”
“是的。”
“和教授一個房間算你走運!”他用警棍敲打鐵門說,“知道這裡的規矩了嗎?”
“知道了。”
黑人獄警嚼著口香糖說:“這裡我是老大!給我乖一點,不然就慘了!早餐給你們!”
他將兩個餐盒塞進來,之後繼續前往下一間牢房。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