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公公將頭低了下來,楚灼深吸一口氣,對芸妃道:“因為朕早已不能人道,所以才久未踏足後宮,所以,與你在一起時,只聽你彈琴作詩,未行男女歡愛之事,並不是因為朕不想,而是因為朕沒有這個能力。”
此言一出,大殿裡寂靜無聲,眾人的臉色卻如那洶湧的大海一般無法平靜。
皇上他,他,竟然,不可思議,震驚之後的眾人卻又露出了一副“難怪如此”的表情。
只除了皇后,還是方才那副神情,顯然,此事,她早已知曉,廢話,她的耳目,難道都是廢物嗎?
芸妃眼裡也有一絲錯愕,難怪,難怪,當初,他說,皇帝不會碰她,卻在得知皇帝得了方士的靈丹時,如此慌張地夜闖後宮,毀了皇帝的藥。
眼見自己已是無可退,白芸芯的臉上又是一派淡然,方才的故作柔弱早已退下,又恢復了一貫的雲淡風輕。
清漣的眼眸中反而是一副如釋重負般的輕鬆,反正,自己與他已是不可能了,何必讓他也搭上一條命呢。
芸妃向楚灼跪下,向他磕了一頭:“芸芯知罪,但憑皇上處置。”
她,這是認了罪了?殿內又是一片寂靜。
楚灼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眾人皆以為他會直接下命令處死芸妃,但,他卻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只要你說出姦夫是誰,只要你不再犯,你,還是芸妃!”
“皇上!”皇后手中的茶杯落地,臉色慘白,似是無法相信楚灼會這麼容忍白芸芯。
而大殿中人俱是震驚,楚霖站在皇后身旁,輕輕攥了攥皇后的衣角,皇后回眸,見自己的兒對著她使眼色,她才逐漸冷靜下來。
楚霖視線重新回到白芸芯身上,心底輕輕鬆了一口氣,父皇這是給你機會了,你一定得把握啊。
眾人靜靜地盯著白芸芯,暗道皇上對芸妃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請皇上處置。”白芸芯眼裡是一片清明,心裡卻道,這樣死了,也不錯,不過,她死了,他該怎麼辦?
他,孤獨了這麼多年,寂寞了這麼多年,若她走了,他,是不是又要回到初見時那般的樣了?
形單影隻、冷如冰霜,眼眸深處是滿滿的寒氣和猜忌?
但,他們這段戀情,註定不容於世,這個孩,也不該來到世上,
她的手掌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嘴角染笑,眼神卻是如此蒼涼:“孩,孃親對不起你。”
話音落下,白芸芯眼裡染上決絕,望著楚灼,詭異一笑,楚霖見到白芸芯的表情,深感不妙,而楚灼也發現了,心底似有疼痛在蔓延,大喊道:“攔住她!”
但周圍的侍衛離她遠了,只能看著她奔向檀木柱卻無能為力。
眼見檀木柱在眼前越來越近,白芸芯心裡反倒有了一絲解脫:我死了,你就再無弱點了,你還是那個毫無破綻、無人能算計到的冷王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就能為你母妃平反了······
人死之前是不是都能出現幻覺呢?為什麼,她似乎看到了,看到了他呢,身著白衣,一身肅寒······
“弈,永別了。”她喃喃道。
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她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滿滿的檀香,是她最愛的味道。
楚弈心痛地抱著她,一身冰冷氣息早已褪下,眼裡是溢滿的柔情,想到方才見到的情景,語氣裡是滿滿的沉痛:“你怎能如此,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對我!
若方才我沒有及時趕到,你是否就此香消玉殞了?
你可知道,若沒了你,我寧願一死。
白芸芯呆呆地望著他,平素的淡然冷漠早已消逝,手輕輕撫上了他的面頰,語氣中有一絲恍惚:“你,你,真的是你。”
手中的溫熱讓她知道此時並不是幻覺,她稍稍回神,看到遠處的楚灼盯著楚弈,眼裡怒火沖天、憤恨無比,而宮人望著楚弈的出現,皆是大為震驚,比之前知道楚灼無法人道更加震驚。
此情此景,還有什麼是不明瞭的呢?與芸妃珠胎暗結的,竟然是一向不近女色的逸王!
意識到此時的情形,白芸芯突然重重推開楚弈,滿眼淚水,聲嘶力竭道:“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你忘了嗎?忘了嗎?”你忘了你的計劃了嗎?你忘了你的母妃了嗎?你忘了你受過的屈辱了嗎?
楚弈望著白芸芯,努力壓下胸腔內泛起的血氣,毫無避諱:“若無你相伴,哪怕江山如畫,我亦甘願拱手相讓,至於母妃······”
他頓了頓,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