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等候仵作前來,所以我先令人檢查了方圓二十丈的環境,只粗略的檢視了一下屍體,應該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看裝束是士子身份,沒有確定具體身份。”餘博昊如實答道。
冉顏立時明白,自己是被劉品讓這個老狐狸給算計了,連仵作都不帶,明擺著就是等她前來!什麼長相俊俏,根本就是他編出來,誘她主動前來的手段!到時候若是再出點什麼事,讓她也找不到人算賬——反正是你自己要求過來驗屍的,可沒人逼你。
更讓冉顏惱怒的是,劉品讓居然派人查她,連桑辰一併都刨了出來,那麼她給妓館治病的事情還能瞞得住嗎?
冉顏讓自己平心靜氣一會兒,安慰自己,好在劉品讓沒存什麼更壞的心思,這事放在別人手裡,說不定就會反過來拿捏她。
最終還是怒氣難平,目光沉冷的看了劉品讓一眼,這一眼,毫無波瀾,卻讓人覺得如暴風雨前的寧靜,縱然官大一級壓死人,但她冉顏也不是能任人搓圓捏扁的人!
但偏偏除了這個眼神之外,她還真不能明目張膽的出言威脅堂堂刺史,但她知道,劉刺史這樣一個混跡官場數十年的人,只需她適當的表露出少許惱怒和不滿,給他留著面子,在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之時,他也絕對不會做的太過分。
“周圍查到什麼線索了嗎?”冉顏看了晚綠一眼,示意她把箱子拎過來。
晚綠走進棚裡,把箱子放下,拿出罩衫、口罩、手套,依次幫冉顏穿戴好。歌藍撐著傘站在棚外,靜靜的看著冉顏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再加之她現在所要做的事情,不禁暗暗心驚,她想到昨天晚上那番警告的話,不由得重新審視冉顏此人。
“山坡的上面沒有任何痕跡,下面的草叢有被滾爬壓倒的痕跡,許多草被扯斷,這個坡不算陡峭,我試過,可以直接走上來。看樣子應該是死者身體受到某種傷害,因此不能行走,只能依靠攀爬,可是被壓倒的草叢附近沒有發現血跡,不過昨天夜裡雨下的比較大,說不定是被沖掉了。”餘判司將所有的發現一一解說,最後道,“就這麼多了,暫時還沒有發現物件,我名府兵擴大搜尋範圍,現在還沒有訊息傳來。”
“嗯。”冉顏蹲下身,觀察屍體,她抬眼看見旁邊有準備記錄的衙門文書,便說著基本資訊,“死者男性,年齡……約莫二十歲上下,身長七尺,發育良好,膚白,著圓領灰色寬袍,屍體呈俯臥狀,衣襟散開,髮髻凌亂,上面粘有大量青苔,兩片松針。”
劉品讓聽到這句話,轉身吩咐身旁兩名府兵,去附近檢視哪裡有松樹和大片的青苔。
冉顏令文書將屍體俯臥的形狀畫下作為記錄,然後緩緩翻過他的身體,屍體上的屍僵有一點點消失的跡象,可以推斷他死的死亡時間是在三天之內,兩天以上,恰好與桑辰出現在附近的時間相符。
冉顏不自覺的屏住呼吸,腦子中嗡嗡作響,連額角都滲出一滴汗水,手上竟然完全不曾留意到屍體的重量。
就在屍體翻過來的同時,冉顏猛的將眼睛閉上,脫力似的用手臂撐住地面。
“娘子。”晚綠擔憂的衝上去。
冉顏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面前一張陌生的臉,下眼眶一紅,沉靜的眼眸中幾乎掉出眼淚來。她明白,自己心裡擔憂桑辰還是佔了極少的一部分,她這是那件事情的後遺症,對這種事情異常恐懼。
“我沒事。”冉顏只用了兩息的時間便恢復如常,繼續檢查屍體,說出屍體的狀況。
衣物外表的檢查完畢之後,冉顏自然便是要脫掉他身上所有的遮掩物。
這時兩個衙役抬過來一塊木板,幫忙將屍體抬到上面。
晚綠和歌藍是兩個未經人事的女子,看見冉顏毫無禁忌的剝掉男人的衣物,不禁驚訝的長大嘴巴,但旋即反應過來,立刻背過身去。
劉品讓看了她們一眼,心想,這才是正常的小娘子啊!
冉顏卻旁若無人的在仔細檢查,餘博昊有些站立不安,感覺就像是自己也被剝光了一般。
“屍體後腦正中有傷口,傷口有結痂現象,是生前被鈍器擊打造成,背部表面傷痕明顯,背部有一塊長形瘀痕,寬三指,長約一尺三寸……”
這具屍體可以說是遍體鱗傷,背後慘不忍睹,手臂上也到處都是被鈍器砸出的淤傷,十指破裂,鮮血將指甲裡充滿泥土和青草浸染,而胸前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不過似乎只有胸口一片瘀痕是人為,其他瘀痕有的是屍斑,有的可能是爬上山時被石頭、草木硌傷。
“嗯?”冉顏在檢查到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