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喝,因為他們知道聽風這是自己想要說平日裡他不願在任何人前說的話,也因為他們都想要知道關於聽風這三年來的事以及阿淵的事。
“半月誆老子!讓老子幫她看一個月兒子,老子給她看了兩年了她還沒來把她兒子領走!”聽風有些咬牙切齒,又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力道之猛震得桌上的酒罈頻頻震盪。
“半月姐的兒子!?”暗月剛好走進堂屋,聽到聽風這一嗓子,立刻蹦到他面前指著睡著了的阿淵追問,“他是半月姐的兒子!?”
“不然你以為老子會帶著穆沼……不對,是夏侯沼的兒子兩年?為他養兩年兒子!?”聽風又灌了一口酒,語氣很是煩惱,“若不是答應過半月會為她好好照顧這個孩子,老子早就將他扔了!”
“夏侯沼毀了爺,半月居然還幫他生兒子!老子居然還在幫他養兒子!”說到此,聽風只覺心口一陣壓抑難舒,憤怒地將手中的酒罈用力摔到地上,而後面對著百里雲鷲重重跪下身,痛苦道,“聽風……愧對爺!懇請爺責罰!”
暗月還不能接受阿淵竟然是半月兒子這個事實,緊緊抓住了暗夜的手,嘴唇有些泛白,不可置通道:“怎麼可能呢,他怎麼可能是半月姐的兒子,半月姐那麼恨穆沼,不,他已經不是穆沼,不再是那個配做爺朋友的穆沼,他是夏侯沼,毀了雲王府毀了爺的夏侯沼!半月姐怎麼可能會為他生孩子!?”
暗月愈說,聲音愈顫抖,肩膀也發著顫,暗夜扶住她的肩,眉心緊蹙道:“小妹你冷靜點。”
穆沼利用了爺也毀了爺,不管他有什麼理由,不管他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澤國百姓,他毀了爺是事實,所以他們恨夏侯沼,誓死不會再為澤國效命,他們寧願斂起一身功夫當一個鄉野農夫平平淡淡過一生,也絕不會為夏侯一族奉一分力。
而半月竟然,竟然——
“聽風你一定搞錯了!”暗月還是不能相信。
“呵呵呵……我也多麼希望我搞錯了,半月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親手寫的信,又怎麼會有假?”聽風說著,從懷中抽出一封信遞給百里雲鷲,百里雲鷲沒有看聽風一眼,更沒有看他遞上的書信一眼,只是慢悠悠地喝著酒,暗月便一把拿過了聽風手中的書信,聽風接著道,“兩年前,我在烈國鳳城遇到半月,從她懷裡接過這個還不到三個月大的孩子時,她說是她撿來的棄嬰,託我暫且代為照顧一個月,我沒有多想,答應了。”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半年過去了,甚至一年也過去了,她都沒有再出現過,而這個孩子,模樣長開了之後,完全就是夏侯沼的模樣,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來,也猜得出來了,他的確是個棄嬰,是個沒有爹連娘也不要了的棄嬰。”
“半月生下他卻又不要他,我根本不知她在想些什麼,直到三個月前,我收到這封信,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也才知道她一直在找爺。”說到最後,聽風的聲音有些滄桑,又有些苦澀,似是為半月,又似乎不是。
“半月姐不要他,又為何不讓他回到夏侯沼身邊?”暗月拿著書信的手有些抖,看聽風一眼,又將目光移到椅子上的阿淵身上。
阿淵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睜著漂亮卻茫然的眼睛,看著一屋子奇怪的人,面上的表情依舊是怯生生的,抓著蓋在他身上的百里雲鷲的外袍將自己縮得小小的,他感覺得出,這裡的人不喜歡他,好像比風叔還要不喜歡他。
白琉璃沒有插問一句話,只是坐到了阿淵所在的椅子上,阿淵很瘦小,加上縮成一團,使得椅子空空的,正好可以給白琉璃坐,白琉璃坐上去之後阿淵也不害怕,只是抬頭定定看著她,白琉璃微微一笑,向他伸出了手,阿淵即刻撲到她懷裡,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篩糠。
白琉璃沒有對他說什麼,只是輕輕撫著他的頭髮,輕輕拍著他的背。
“因為——”一直沉默的百里雲鷲終於說話,抬眸看向暗月,“半月依舊恨著阿沼,倘若將這孩子送到阿沼身邊,她只會做一件事。”
“那就是,”百里雲鷲搖搖碗中酒,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一般,“在阿沼面前殺了這個孩子。”
白琉璃下意識輕輕抱住了阿淵,阿淵喜歡她身上溫暖的味道,在她身上蹭了蹭,這些人說的他聽不懂,要是風叔在和他們商量說給他一個孃親,那就太好了,如果是這個孃親,那就是太太太太……太好了!
暗月手中的書信掉落在地,她明白了,半月姐生下這個孩子,是為了讓她自己痛苦,也讓夏侯沼痛苦。
“夏侯沼這些年一直在找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