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他像是虎入羊群,掌拍腿飛疾逾狂風暴雨,沾身便有入倒地。
有六個鷹犬未能逃走、因為被打昏失去了知覺。
辛文昭仍想追逐,突然遠處有人大叫:“南海子的禁軍來了,快走!”
他回望茶棚,兩個女香客居然未走。
兩個小夥子已經乘亂溜之大吉。兩個家丁只走了一個,另一個被茶桌碰傷了腰,倚在破桌下呻吟。
他鑽入茶棚,將家丁扛上肩。
女香客之一淡淡一笑,說:“你這亂子鬧大了。閣下。”
他呵呵大笑,拍拍胸膛說:“你放心,在下命一條,天大的亂子,在下也挑得起放得下。”
“哦!有種,貴姓呀?”
“你可以去打聽。哈哈哈!你如果不出手阻攔,在下可要走了。”
“咦!我為何要阻攔你?”
“呵呵!但願你們不是掌班的狐群狗黨。”他大笑著說。
肩扛著家丁之一,出棚揚長而去。
東廠的建制常有變動,人數也隨各皇帝的作風而有所增減。
通常設提督(督主),督主之下有掌班和領班,皆由親信太監充任。
掌班,其職權兼管不在建制內的一群江湖高手,這群人稱為緹騎,令牌所至,天下騷然。
領班之下設貼刑官,由錦衣衛精選千戶或百戶充任,亦分為二,分別稱為掌刑官和理刑官。
以下是役長(檔頭),役長之下是幹事(番子)。
辛文昭認為兩位女香客是緹騎,所以說她們是掌班的狐群狗黨。
平民百姓犯法,須由官起訴審判,罪稍重的,需經縣、州、府各級衙門審理,最後解送刑部,死罪尚須等秋後處決。
但東廠卻是超然法外的皇帝私人機關,與刑部毫無關係,殺人根本不需審判,王公大臣也抓起來就殺。
有時殺了之後,連皇帝也聽不到絲毫風聲。
後來滿清時代的血滴子,即淵源於明代的東廠。
附近園林羅布,有不少大戶人家的宅院;
白雲觀本身有十餘座殿堂、規模宏偉。
他帶了家丁向北走,到了一座巨宅的後園,將人往粉牆下放,說:“老兄,你自己能走麼?”
家丁的臉色蒼白,苦笑道:“爺臺,你快走吧!我還能走得動。”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謝謝,我……”
“你是……”
“小的是玉御史的家丁。”
“哦!原來是王心一王大人。去年九月,王大人為了客氏賜香火田與魏閹冒領陵功的事,上本劾奏這雙狗男女,也指責皇上不順不宜,幾乎丟了腦袋,何若再加追究?
你回去勸勸他老人家,賊閹必敗,但非其時,目下唯一可做的呈,是為朝廷存忠義、全善類,切不可貿然為雞毛蒜皮的小事著手追查。
即使已查出客氏假旨侵奪民田、憑這點小事,決難扳倒那淫賤貨,知道麼?你快走吧!追的人快到了,我擋住他們。”
送走了王御史的家丁,他迅速脫去長衫,露出內面的青緊身,腰間的皮護腰設有暗器插鞘,藏有一把尺八匕首。
他左手握住外衣,右手試拔匕首。
準備停當,粉牆的另一端,敵蹤已現。
一個、兩個、三個……共出現了六名中年人,掠走如飛來勢奇疾。
他心中頓生警念,來的是緹騎,而不是番子,也不是檔頭,只是緹騎方有如此高明的身手。
他向後退,退至空曠處以便施展。
六個人飛掠而至,面面相對。
為首的人生了一張大馬臉,臉色蒼黃像是大病初癒,高大健壯,佩了一把峨媚刺迫近至丈內,沉聲問:“朋友,是你麼?”
“是我.有何高見?”他冷冷地答。
“你帶的人呢?”
“送走了。”他傲然地說。
“你老兄貴姓大名?”
“留不住我,你不必知道;留下我,你自然就會知道,何必問?”
“你老兄未免太大膽妄為了,你知道你在與什麼人作對?”
“路見不平,插手管事,哪管你們是什麼玩意?”
“你認識李檔頭?”
“五虎八彪十二凶神,在下全認識。”
“原來你是有意與咱們作對的。”
“你現在才知道,哈哈!”他挖苦對方不屑地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