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林而入。
鐵金剛腳長,跨兩步便跟蹤直入。
兩人一陣急搜,鬼影俱無。
靈貓晁飛從右面繞出,臉色沉重地說:“怪事!如果是人,青天白日,哪裡會有這麼快。”
鐵金剛搖頭道:“見鬼了,你大概把兔子當成了人,疑心爭暗鬼啦!”
靈貓晁飛冷笑一聲道:“你才見了鬼。你這渾球,難道就沒發現異處?”
“什麼異處?”
“穿林而入時.在下分明嗅到一縷幽香。”
“幽香?你昏了頭,冬天快到了,這一帶哪有花香。”鐵金剛不信地說。
“是女人身上的香氣,你不信?”
“哈哈哈……”鐵金剛大笑不已。
“你笑什麼?”靈貓晁飛不悅地問。
“當然是笑你。”
“我有何好笑?”
“聽說你靈貓晁飛是個好色之徒、大概從西安到河西,這一路沒工夫尋花問柳,想女人想瘋啦!哈哈!沒錯吧!
“別作白日夢了,咱們進堡去落店吧!也許,店裡可找到番婆給你快活快活呢!走!”
靈貓警惕地掃視遠處的樹林一眼,方悻悻地離開。
安西客棧規模不大,但佔地甚廣,設有圈駱駝的院子,有停車場有馬場,有馬廄。三進院,有五六間大客房,兩間小客房。
大客房的床是統輔,稱為胡床,高不足半尺,以狼尾草編制的厚草墊作席,冬天則代以狼皮褥,因陋就簡。
反正走這條路的要求並不高,該店已經是夠高階的了。
小客房的床裝置稍佳,但也不過多了一床粗織毛毯而已,這是招待有女眷客官所謂的上房。
在蘭州,房屋的格局是房子小,窗大。
在這裡,是房子大窗小;堅牢結實,防風沙防寒氣,每間房都算作一座碉堡,必要時可抵禦胡人番人的進攻,胡番們對逐屋戰鬥毫無興趣。
安西客棧以外,是五六家農舍,他們耕種著莊浪河河岸的一片田地,豢養了一些牛羊馬匹。
由於莊浪河東西兩岸,都是叢山峻嶺,所以胡人不可能從東西兩面來。
如果胡寇大隊人馬入竄,不是從北來就是從南面竄擾,堡中的人死守不住,可南奔五十里的武勝堡,或向北逃至四十里外的鎮羌堡避難。
總之逃不是辦法,必須死守待援。因此每一家的人都必須準備糧食和刀槍弓馬,與堡共存亡,逐屋死守別無他途。
窗小,不怕有人破窗而入。門窄而厚實,每座門都設有三道巨閂,門窗一關,外人休想進入,相當安全。
鐵金剛兩人,不是最先落店的旅客,一踏進店堂,靈貓晁飛便覺得氣氛不尋常,看出情勢有異,嗅出了危機。
憑他的江湖觸覺,知道有麻煩,而且相當的麻煩。
店堂的兩張長凳上,一張半躺著一個穿著青直裰,跨刀的暴眼大漢;一張倚壁坐著一位白髮如銀的乾枯老太婆,身旁擱著紫金龍首杖,發出令人心悸的紫色光芒。
櫃檯上,坐著一個高不及三尺的中年侏儒,撕咬著一隻羊腿,一雙精光四射的怪眼,不住打量著進門的客人,不像個夥計,卻像個頑童。
這個侏儒身上腰間,有一把尺八匕首。
兩名壯實的夥計上前招呼,一個笑嘻嘻地說:“兩位客官早哇!請坐請坐。”
靈貓晁飛淡淡一笑,解下包裹說:“還早,太陽沒落山,但前不沾村,後不靠店。只好落你這一家霸王店羅!夥計,咱們倆……”
“兩位爺是一路的,南來北往是一家……”
“哼!你夥計的招子雪亮,江湖人瞞不了車船店腳衙,你就瞧著辦吧!咱們兩人要上房。”
“客官,抱歉,小店的兩間上房,都有客人……”
“廢話!你得替在下張羅。”靈貓搶著叫。
“客官,抱歉,住店得講先來後到,小的總不能把先到的客官往外攆……”
半躺在凳上的暴眼大漢挺身坐起,乾咳一聲,暴眼一翻,大聲說:“夥計,你就放明白些吧!他們落你這間店,要辦的事,多多少少有點見不得人,沒有上房確也有點不便。馬廄後面,不是有間草料房嘛!你就讓他們住下來湊合湊合吧!”
坐在櫃檯上啃羊腿的侏儒咯咯怪笑,笑得像剛下蛋的得意老母雞,介面道:“對極了,草料房僻靜得很,正好鬼鬼祟祟辦事。反正房裡有的是草,貓不是喜歡睡草窩麼?”
靈貓氣往上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