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地返樓,仍從視窗鑽入。在暗中監視的樂正中夫婦,總算未出面打招呼。
曉色朦朧,吳倩倩仍熟睡未醒。
他無聲無息地走近,悄悄地坐下。
看到吳倩倩眼角已經幹了淚痕,他感到有點不忍。
他輕輕搖頭,心說、“這小女人,昨晚她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她的眼淚,是不是流給我看的?”
他在想:到了奈何天便要易容,變成一個醜怪的人,可能麼?
樂正中曾經說過,成了奈何天的人,便不怕有人認出本來面目了,那麼,吳倩倩該可信。
吳倩倩說,要辦的大事是剷除奈何天的仇家,那麼,他得做奈何天的劊子手,去誅殺一些與他毫不相干的人,這豈不是有違他自己的意願麼?
愈想愈感到不安,不知該如何自處。
他輕輕拉上夾被,蓋住吳倩倩裸露在眼下的胴體。
他開始對吳倩倩的話動心,吳倩倩的話似乎重新在耳畔幻現,如泣如訴的語音似乎比昨晚還要清晰:“辛郎,我不要你變成個又醜又怪的人……”
“帶我走!帶我走……”
吳倩倩被他蓋被的動作所驚醒,一驚而起。看到了他,羞得像受驚的小鹿,鑽回被內,將被掩住裸露的胴體。悶聲叫:“我……我要起來,請……請你轉過身去……”
他抱住這受驚的小女人,貼耳低聲問道:“你能弄得到解藥麼?”
吳倩倩先是一楞,然後戰慄著說:“我會去找人配藥,只要我們能在十天內趕到湖廣嶽州府,便可找到解藥。”
“那是不可能的。”
“可能,我們晝夜兼程趕路,為了你,我吃得了任何苦,一天一夜趕三四百里應該可以辦到。”
“如果有意外呢?不,這樣太冒險了,我可不願用生命來打賭,你師父師母身上帶有解藥麼?”
“這……即使有,也不會給。”
“我問你他身上帶有麼?”
“據我所知,只有普通的解藥。那是一種金黃色指頭大的丹九,只能壓下毒性發作,不能夠拔毒,真正的解藥,放置在奈何天。”
“真正的奈何天在何處?”
“在浙江天台山白石谷。”
他不再多問,閉目沉思。
“辛郎,你拿定主意了麼?”吳倩倩問。
他虎目生光,語氣堅定地說:“是的。”
吳倩倩喜極而泣,問:“今晚就走麼?”
他搖搖頭,說:“不,這裡到浙江,需要一個月以上腳程,就是說,我還有一個月的機會。”
“辛郎,事不宜遲,遲則有變……”
“不要怕。必要時,我向你師父討取普通解藥救急,再往嶽州並不晚。”
“可是,師父不會給你……”
“哼!他會給的。”
吳倩倩臉色凜然。一字一吐地說:“辛郎,我不要你向師父討解藥。”
“咦!你……”
“因為你比我師父的藝業強不了多少,再加上師母,你的勝算不多,我不希望你去冒這個險。
再就是師父,師母養育我十餘年,雖則待我刻薄寡恩。但我不能忘本,寧可他不仁,不可我無義,你如果傷了他們,我這一輩子將受良心的折磨,一輩子……”
“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