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牙齒是我現在唯一的武器。
人家是武裝到牙齒,我是用牙齒做武裝。忒寒酸了。
我反扭著胳膊,拼命用兩根中指不停地撩撥嘴裡那個圓球,想要把它夾出來。無奈手指頭並在一起,我嘴巴太小麻核太大,捅了半天只會更深入,舌頭不但幫不上什麼忙,反而一動彈麻核就更往嗓子眼裡沉。
我不由絕望地想起被無數先烈證實過的“不要把燈泡塞進嘴裡”這條箴言,如果麻核和燈泡一個效果的話,灑家估計只能把下巴卸了才能拿出來了。
我想象了一下該場景的悽慘程度,忍不住想哭。
不不,別哭,有沒有時間哭倒是次要的,我已經渴得肺裡冒火,不能再浪費寶貴的水分了。
我努力跪在地上,低頭含胸,用胳膊肘撐地,把兩根指頭拼命往嘴裡伸。
阿老先生說,給我一根槓桿,我能撬動整個地球。
我只想說,給我一張姚晨那樣的大嘴,讓我擺脫這該死的麻核。
萬幸這東西表面並不光滑,我重複試驗,終於找到了兩條能夠讓我指甲嵌進去的縫隙,別住之後再拼命往外拉,這玩意終於有鬆動的意思。
我萬分欣喜,一邊控制不住地乾嘔一邊繼續摳它,直到我摳得兩根手指頭彷彿要斷了,麻核才終於撲哧一下被我噴出來,掉在地上之後還調皮地轉了一圈。
我鬆了口氣,活動活動下巴,這才覺得牙床疼得厲害,滿口的牙好像都有些鬆動,支撐身體的手肘和膝蓋都已經又僵又疼,動一下都跟針扎似的難受。前襟上滿是口水,散發出酸臭的味道,頭髮散亂下來,又被嘴邊的口水粘在臉上,我動一動就彷彿有盤絲洞的蛛絲執著地拉著我,噁心得我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扔在水裡。
冷靜下來,呼氣,吸氣。
等腦子裡貧血似的嗡嗡作響慢慢減弱,我開始研究怎麼解開手腳上的麻繩。
水手結有很多種打法,有的是可以隨意調節輔助繩,有的是可以承受巨大拉力、越拉越緊,有的雖然可以承受拉力,但只要找準一個扣,一拉就可以鬆開。
我只能做最壞的打算。
地下室沒有光線,我看不清結子的具體走向,只能用嘴唇慢慢感受。
忘了是誰和我說的,人體之中,舌尖感受粗糙的靈敏度最高,然後是手指、嘴唇。不過我現在嘴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幹皮,感受度大概下降了好幾個數量級。
饒是如此,我也不想和麻繩做深一步的親密接觸。
結子長得有點像**結,圓盤一樣的大疙瘩,似乎毫無破綻。我嘗試用牙咬著拉了一下,麻繩不見鬆動,我的門牙倒是痠軟得要死,好像再咬一下它們就要像槓桿一樣飆出去,就此和我脫離關係了。
我嘆一口氣,開始不斷地轉動手腕,並用牙咬著,將被一起綁住的袖子慢慢抽出來。
我不指望結子就這樣被我弄鬆了。水手結緊一點沒關係,起碼麻繩能分得多一點長度,讓我的手腕活動範圍廣一些。
手腕上的面板火辣辣地疼,我咬著牙繼續。
現在不是嬌氣的時候,時間拖得越長,我越沒力氣和沈鴻鬥。難道我要等到自己變成木乃伊了,再用豐厚的法器打倒他?說不定人家一個黑驢蹄子就把我撂倒了呢。
呸,這時候我還有心情穿越,我真特麼臨危不亂啊。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黑暗和掙扎中,時間似乎對我已經毫無意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沈鴻不會急著過來找我。他知道葉蘇和裴家會跟蹤他,而且,他也不會管我的死活。
沈鴻再來的時候,一定會弄死我。
抱著這個認知,我的求生無比高漲,連疼痛和乾渴飢餓的折磨都可以暫時忽略,一心一意摩擦手上的繩子。
終於,麻繩褪到了手腕上,我的兩隻手可以並在一起自由活動。
我又如法炮製腳上的麻繩,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好像要外翻出去,我只能輪換著使用其他的手指,好不容易把交叉的兩隻腳也弄成了並駕齊驅的模樣。
感謝上蒼!
我蹦躂著在地窖裡摸索一通,找到板凳、麻繩,沈鴻用來揍我的棍子我卻怎麼也找不到。
這廝這麼機靈,把棍子都給收走了?還真是吃一塹長一智啊!
地窖門當然已經從外頭嚴嚴實實地鎖住了,我小心推了推,又砸了幾下,外面果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鴻不在,地窖是鎖的,地窖上頭的房間應該也鎖著。就我之前聽到的聲響來判斷,這裡應該白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