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要經歷的風險和折磨。成功的向來只有一個,而勝利者腳下踩著的敗者的骸骨,又何其之多!
爭或者不爭,一念之間,卻決定著很多人的命運。
“永瑞還太小,如果可能的話,我想看到他上學堂,想看到他講詩書禮儀,想看到他圍場上拉弓逐鹿的風姿,想看到他從懵懂無知的少年,成長為能擔一方重任的男子漢。我還想看到他成家,想看他生子,想看到他華髮蒼蒼、兒孫滿堂,那也是我的兒孫,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留著我的血脈。可是,那不過是我美好的願望,我終究不能夠陪伴他一輩子。我不能替他選擇每一條他所要走的道路,也不能替他做每一個需要他做的決定,我不可能為他安排好他生命中所要面臨的一切,更不可能強制的要求他按照我的安排生活,那是他自己的人生啊!我能做的,我能教給他的我能夠留給他的,只有我的經驗、我的看法,和我做人的方式跟手段,怎麼做、是否做、如何做,還要等他自己來抉擇。人活在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為自己負責。”
這是天下所有母親面對孩子時的感慨,不管她是睿智美貌,還是呆滯醜陋,不管她談吐高雅,還是俗不可耐,更不論她是卑微的農婦,還是尊貴的皇妃。生老病死,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每一個母親臨終前最放心不下的,始終是孩子,而最大的遺憾,始終是不能再多為孩子留下點什麼。留下什麼呢?聰明人,就該有聰明人的選擇。
“帝王看似風光,實際上要付出的遠比常人想象中多得多。從天上掉到地下,或許會令人尷尬難耐,但也可能會獲得紫禁城裡一輩子都想象不到的快樂。販夫走卒都能夠過的平實幸福,大清朝的皇子為何不能?不管哪一種生活,都是永瑞的一輩子,要等他自己選才行!”
面對含香的一席話,同樣身為人母的蘇黛香也能夠理解,“但是娘娘,十六阿哥才……他,他能等嗎?”
這話很是大逆不道,但這話卻也是重點中的重點。
含香笑了笑,對這件事情,她可比大清朝裡任何一個人都有信心。在後世,乾隆爺的高壽,跟他的風流同樣出名。
“你放心,就算我等不到了,他也一定能等得到!”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蘇黛香並非無禮,只是談生論死、輕言夭壽那得是多大的忌諱。這位公爵夫人監視著自家小姑連拍了三下木頭桌子、學樣也呸了三聲方才作罷。
容妃娘娘嘴上雖不論,卻終究是上了心。晌午過後,萬歲爺來陪他的愛妃用晚膳的時候,含香終於把她的想法說了出來。
“皇上,你把我哥哥召回京來好不好?”
乾隆爺沒明白怎麼回事兒,“為什麼?”
“我哥哥駐守伊犁,一呆就是五年。皇上當初召八爵進京,許咱們在天子腳下紮根繁衍,家眷奴僕、包括皇上賜婚的嫂嫂都在北京城裡了,您卻一道委任狀,把我哥哥又發回了天山。可憐他們夫婦二人兩地分居,皇上是左擁右抱,後宮佳麗三千,可曾曉得別人家的辛酸?”
乾隆爺起先聽的還頻頻點頭,待到後來聞出點兒醋味兒來,立馬搖頭表忠心,“小東西,又在編排爺,爺何曾想左擁右抱了,也還不是隻想著抱你一個人,擁你一個人?”
“哎呀,跟你說正事兒呢!”容妃娘娘推開萬歲爺湊過來的腦袋,嗔怪道:“我說真的,就算你不可憐我嫂嫂獨守空閨,總要可憐可憐我那還不滿七歲的外甥吧?五年了,整整五年沒見自己親爹,我看吶,就是哥哥站在他面前,小傢伙兒也認不出那是他心心念唸的父親了!”
愛妃說的在理,況且五年了,在這個位置上是該動動了,不過,“小東西,到底想跟爺說什麼?”
容妃娘娘裝傻,“什麼啊?什麼什麼啊?”
萬歲爺哼笑,“五年了,也沒見你提這茬,怎麼今兒就突然想到了?爺的小東西,自然爺最瞭解。嘿嘿,怕是沒這麼簡單吧?”
含香白他一眼,被人當面戳穿了,臉上自然有些掛不住。可萬歲爺說的是事實,眼波流轉間,索性挑明瞭,“樹大招風……”
“什麼?”乾隆爺假裝沒聽到。
“樹大招風!”含香纏著他脖頸,乾脆提高了嗓門,“樹大招風,你懂不懂,懂不懂啊?!”
乾隆爺當然懂,沒人比他更懂。他拉著愛妃坐在自己腿上,一手環了她的腰,另一隻卻抬起來輕點了點愛妃的額頭,“你這個小腦袋瓜,到底在瞎操心的什麼?想這麼多,不累麼?”
“我不想多點行嗎?”含香瞪他,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