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昔看清楚了她的臉,在這雨夜中,她的臉被蒙上一層慘淡的藍色。她輪流看著他們兩個,目光兇狠而惡毒。一時之間,朱昔彷彿看到了太叔緋的臉,就在司空琴的眉宇之間,太叔緋獨有的怒容正在若隱若現。“你們一直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的,就是這個?你們埋了太叔緋?別迴避,回答我!”
“是又怎麼樣!”朱昔握緊了拳頭。司空琴的眼神和態度像針團一樣,刺得他全身都在流血。三個人當中,唯一的弱者不是別人,只是他。
“是我殺了她,把她埋在這兒!”
雷鳴之中,他怒吼的尾音在這小小的山坡上不斷迴盪。
握緊的拳頭中全是水,不知道是冷汗還是雨水,也許兩者都有。
朱昔和司空琴隔著雨幕互相注視。朱昔很明白,這是相識以來第一次,他們站到了彼此敵對的立場上。他們不再互相信任了。在司空琴眼裡,此刻的朱昔不是她以前的好朋友,而是一個可怕的,不可理喻的人。
歐陽操在一旁靜靜看著這一切,他不知道該怎麼插手,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插手。司空琴早晚都會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她會這種境況下知道事情真相。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方式了。
“你說過你愛過太叔緋。”司空琴帶著一點顫抖,慢慢吐出這句話,“你愛她……”
“我沒有!我根本就……”
“你殺了她!”司空琴的尖叫刺痛了他們的耳朵,“你愛過她,可你又殺了她!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
“夠了!閉嘴,我不想聽!”
“阿琴,冷靜點。”歐陽操試探著走過去,想要抓住司空琴的肩膀。後者躲閃了一下,最後還是被抓住了。“朱昔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我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他難道以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他難道以為他的手就是乾淨的?
“別說得好像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朱昔攔腰截斷歐陽操的話頭,“你有什麼資格站在哪兒說風涼話?太叔緋的屍體是你幫我一起搬到這兒來埋葬的!我殺死太叔緋的時候你也就在旁邊看著!”
“什麼?”司空琴驚異地抬起頭,看著歐陽操的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