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膻中、鳩尾、人中……從每個視窗衝入經脈,在丹田打了一個旋,匯成一股滔天的洪流,順著三焦經脈衝入掌心的勞宮穴。
“不可能!”鷹考不敢相信,傻傻地看著自己的手。手上空空如也,虎口處一縷血線正在慢慢變粗。剛才的人劍合一,那是人間劍道的至高境界了,這彭磊竟然輕鬆地接住了,還奪走了自己手中的劍--他是人嗎?難道真的是神魔?
劍道分為人道和仙道,那是師尊說的。仙道之劍,變幻無窮,瞬息幹裡,上窮碧落,下窮黃泉,有劈地開天之能。人道之劍,劍氣縱橫,斷金裂帛,身劍一體,殺人百步。鷹考知道自己已經踏入身劍一體的至高境界,可是剛才全力一擊,自己的劍氣就好像撞上一垛棉花牆,而且那垛牆還是旋動的。寶劍刺中的分明是一個血色的氣旋,而且是吞噬一切的氣旋。那怪異的吸力又來了,湛盧劍輕輕地跳了兩下之後,就被牢牢地吸住,帶著鷹考的身體在半空旋轉。也幸虧是鷹考,若是換了別人,估計手臂就要被擰下來了。
“哞”,旁邊的白牛一聲狂吼,彭磊脫手射出的長槍在它的頸後翹起,卻有一小半沒入牛的身體。現在彭磊和白牛、鷹考成三角之勢,靠得還相當的近。彭磊沒有乘勝追殺,腳尖點地,人在雪上向後滑動,轉瞬間就是近十米。看著在自己青銅劍上打著轉的湛盧神劍,忍不住哈哈大笑。
弓弦聲響,梁聃在急叫:“彭公小心那牛!”
白牛發狂了,遠處的梁聃和熊媛都能看清。兩隻牛眼亮著血紅的光,即使在明亮的雪光下也是亮得眩目;牛角上電光流動,一圈圈碧藍的電芒在兩隻牛角中間的空間裡撞擊、湮滅,發出悚人的爆裂聲。梁聃的箭術是沒說的,三支利箭幾乎是銜著尾巴奔向那白牛的,可是牛背上插著的那支紅櫻槍根本沒有讓牛有稍些的遲鈍。又是一聲狂吼,牛角間的電芒暴閃,奔向白牛腦門的三支長箭就在電光中炸開,變成三團飛灰、幾縷青煙。梁聃的叫聲還沒有散去,那牛又騰上了半空,大嘴微張著,噴濺的唾味如風暴中的雨,在彭磊的身前幻成一片銀亮的弧光。
“還我的劍寶來!”鷹考也是怪叫一聲,鬚髮怒乍,人就像一陣黑色的風,在白雪上滑向彭磊。身子微屈,拳頭挾著風聲,衝向彭磊的後腰。
“操!你這畜牲!”彭磊罵的是白牛,可是先對上的卻是鷹考。閃避前面過來的牛,卻撞到後面包抄過來的拳影裡。
湛盧握到了左手,手腕翻起,一片弧光迎向拳影,於是鷹考也閃。不過就這一停頓的剎那,白牛尖角上的電光猛地拉長,藍光如一條發光的繩,搭上了彭磊的右肩。
“彭公!”驚呼聲—片,熊媛和梁聃跳下大象,不顧一切地向戰場撲去。對面,歡呼聲雷鳴般響起,黑虎四蹄騰空,迎向梁聃和熊媛奔來。
藍光搭上肩頭的一瞬,彭磊的腦袋裡一片空白,右手一鬆,銅劍劃出一道弧光脫手而去。不過那麻木的感覺也只是一瞬,灼熱的電流化成一道熱線,從肩窩處衝入丹田,將丹田裡的氣流都加熱成閃光的藍色,又順著經脈散向全身。
彭磊中招的一瞬,鷹考狂喜。不可能是偽裝的,寶劍都脫手了。腳下一頓,人不退反進,一拳擊向彭磊的左肩--打碎你的肩骨,還能拿得住劍嗎?可是,怎麼會這樣?
眼前的鳥人身上實然爆出一團眩目的藍光,頭髮也如豪豬的刺,一根根豎得筆直。鷹考想收拳,可是收不住了。一股無法言述的感覺瞬間流過全身,這身子再也不受大腦控制。再一刻,他看見一道藍色的弧光從眼前滑過,然後就發現自己高高飛起,越飛越高……
“還有你這畜牲!”彭磊一不做、二不休,湛盧換到了右手,一道藍光劃過丈二的空間,精準地劈在兩個牛角中間。藍光驟滅,一聲低沉的吼叫嘎然而止,彷彿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牛頭一分為二,變成兩個半片,鮮血噴湧,屍體重重地摔倒。
“彭公,你怎麼樣?”熊媛己經搶到了彭磊的身邊,梁聃則還在身後七、八步外。黑虎停在他們身前十幾步外,鷹考的腦袋飛上天時它就停了下來,此刻虎背上的騎士正望向天空,望著那在虛空中飛行的鷹考的腦袋。當然,看稀奇的不僅僅是這一人一虎,戰場上數千人幾乎都在看,除了熊嬡。
熊媛眼裡只有鳥人,會飛的腦袋再稀奇,哪有閃閃發光的男人好看。
“我沒事!你們回去。”目送著鷹考的腦袋鑽入一片薄雲,彭磊拔出牛背上的長槍。血在槍尖上流成一條細線,在雪地上畫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符。
“葛成,還不過來送死?”槍尖在虛空緩緩滑動,從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