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還有一發子彈,前面三顆都是廢彈殼,照臉上崩,打爛了最好。”洪濤伸手從座位旁邊把那把五連發掏了出來,放到了江竹意的腿上。
“哎呀,髒兮兮的別往我衣服上放!我才不用這破東西呢。你不是老說我狠毒嘛,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最毒婦人心、殺人不見血!”結果槍剛沾到江竹意的大腿,就被她扔到了腳下,還嫌棄般的踩了一腳。
“二球兄弟,不是我不仗義,是你自己該死。我只不過是趕上了,也是個倒黴的人,咱倆就別互相記仇了。以後我會沒事兒給你燒點紙,早死早託生吧。”
看到江竹意開始活動手指頭了,洪濤就知道二球同志的下場好不了。她要把這些天受的氣先撒出一部分來,誰趕上誰倒黴唄。鑑於場面會很殘酷,洪濤不打算親眼目睹。但他是講究人,該有的程式不能少,提前先給二球做了禱告。
儲煤場現在基本已經停用了,鄭大發的主力都進城當了拆遷公司的員工,也就沒地方去弄煤,這個大院子除了停放一些車輛之外,就成了各種小動物的活動場所。
二球由於身上帶著大案不能也不敢進城,於是就成了這裡的看門人。看樣子鄭大發已經和他交代過,當洪濤的車剛在道路盡頭露面時,那個四十來歲、一臉滄桑的小個子就把大門開了一半,放進洪濤的車之後又迅速關上了。
“老闆說咧,要換輛車進山。”二球話不多,但是一雙眼很賊,滴溜溜的在江竹意身上轉了好幾圈。
“你開吧,我路不熟。”洪濤也沒異議,和江竹意把車裡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上了另外一輛212吉普。估計那輛越野車明天就會變成一堆零件,本來就沒牌子,拆散了就更沒法查了。
“你先睡會兒,路不近呢。”三個人也沒多耽誤,鎖了煤場的大門,二球就開著車向西出發了。
街道上黑黢黢的,越走兩邊就越黑。洪濤摟著江竹意坐在後座上,左看右看啥也看不見,乾脆假寐了起來,養足精神後面還有更多事兒要考慮。
“我枕著你睡……”江竹意還真聽話,把鞋一脫往後座上一躺,腦袋枕在了洪濤大腿上。不過她可沒睡,而是把手伸進了洪濤的褲腰,跟著把臉也湊了上去。
“……”洪濤就坐在二球后面,有座椅擋著,車裡又很黑。但不久之後二球還是發現了江竹意的動作,開始不停的瞥一眼反光鏡,就差回頭看了。洪濤眯縫著眼,對於二球的動作假裝看不到。他都快死了,想看幾眼就看吧,何必和一個死人為難呢。
不知道是不是這一天太緊張了,再加上江竹意帶給自己的刺激,一旦發洩之後就有些迷糊,也不是睡著了,就像打瞌睡,只不過持續的時間有點長。江竹意應該也很疲乏,她是沒受到刑訊,但連續審訊應該還是有的,做完之後也順勢趴在洪濤的大腿上睡了。
“老闆……老闆,這是進山之前最後一個小賣部,用不用買點東西?”這時開車的二球突然回過頭盯著江竹意圓滾滾的屁股舔了舔嘴唇,然後放慢車速,詢問著洪濤的意見,聲音不大也不小。
叫了兩聲之後看到洪濤和江竹意都沒啥反應,呼吸也很均勻,二球慢慢伸出一隻手把洪濤放在腳下的五連發獵槍輕輕拿了起來,放到了自己的座位下面,又像沒事人一樣繼續開車。
山區,還是夜路,也就是有二球這樣熟悉地形的人駕駛,換別人還真進不去。有好幾次前面看著都是亂石堆,明明沒有路了,可加大油門、掛上四驅從石頭堆穿過之後,又會踏上一條羊腸小道。這輛改裝過的212吉普車繞來繞去的穿過一道道溝壑、一個個山樑,蹣跚著向北蠕動。
這一路上除了有幾隻被燈光和轟鳴聲驚醒的野雞、兔子、獾子之外,基本見不到活物,更別提人了。十幾米之外就是黝黑一片,除了天上的星星和車燈,基本啥也看不到。
“二位老闆醒醒吧,你們到地方了。”剛剛繞上了一個山樑,二球突然把車停在最高處,從座位下面拿出那把五連發,還特意開啟彈倉看了看,這才咔嚓一聲上了膛,用槍口捅了捅洪濤的腦門。
“到啦……現在幾點……你這是要幹嘛?”洪濤腦門上重重捱了一下,瞬間就醒了,不過眼睛還有點睜不開,一邊揉一邊眯縫著往車窗外看,最後才發現前排的二球正拿槍對著自己。
“嘿嘿嘿……老闆,對不住了。我也不想一直在煤場裡混吃等死,城裡又去不了,兄弟們喝香的吃辣的,咱不能老拖大家後腿。”
“是這樣,我想找老闆您借點錢,然後去南邊闖一闖。聽說這些年那邊鬆快多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