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夏天除了小院裡多出一個經常穿著大背心、大褲衩在後海邊上溜達的施瓦辛格.保羅之外,洪濤家還有一個變化很明顯,那就是南邊的門臉房裡終於有人氣了,一個叫做盛唐古藝的店鋪在七月底開門營業。
具體它是幹什麼的大部分人都不清楚,因為除了一個店名的霓虹燈之外,啥招牌都沒有,既沒標示出經營範圍也沒寫明售賣貨物種類。這一點它倒是和地下室的鑫月電腦屋很類似,甚至有過之無不及,鑫月多少還寫了電腦屋三個字呢。
其實這家店也不是啥也沒寫,在盛唐古藝紅色霓虹燈大字旁邊還有幾個綠色的英文字母。這個詞翻譯出來大家基本都聽說過,叫做沙龍,意思就是一種私人聚會,泛指一些比較私密、特殊的聚會場所。
可是店鋪的主人非要用英文標示,意思就很明白了,人家壓根就沒打算讓大部分人知道這家店是幹什麼的。換句話更直白、更傷人的話講就是,人家沒打算做您的生意,看不懂正合適。
這就是張媛媛找來的那位租戶開的所謂酒吧,只付了一個月房租,還得白送她一個月裝修時間。結果人家還不著急,裝修過程就和拉線屎差不多,瀝瀝拉拉的拖了兩個月才完。
這倒不是工程隊不給力故意磨洋工,那位工頭比誰都著急,每天都可以聽到他的喊聲。可是架不住東家毛病多,三天兩頭改變原始設計,而且根本沒商量,說改就得改,以前做好的立馬就得拆了重新來,再好的施工隊來了也快不了。
洪濤在這件事兒上還真沒插手,甚至連關注都沒怎麼關注,整個夏天他光和保羅四處玩了,心思不在這上面。另外這個房客是個年輕女人,洪濤也不敢沒事就往上湊合,就算金月看不見,不是還是張媛媛呢嘛,能避嫌就避嫌吧。所以她到底在屋裡折騰什麼洪濤這半個房東還真不知道。
不就是個酒吧嘛,洪濤覺得只要不動自己房子的主體結構,就算裝修出花兒來,也是個賠錢的命。這也是他不想和房客多接觸的重要原因之一,萬一等她賠錢的時候,自己和她太熟了,肯定不好意思轟她走啊,索性還是生分點吧,省錢!
具體這家酒吧或者叫沙龍是幹啥的,洪濤略微清楚一點。開業那天張媛媛拿來了幾張做工特別特別特別精美的請帖,還打電話把金月也叫了回來,一起去給那個叫歐陽凡凡的女孩捧場去了。
為啥要用三個特別來形容請帖呢,因為它真的很特別,不同於普通請帖的樣式,是木製的,上面也不是筆寫出來的字型,而是用了一種叫燙畫的工藝燙上去的,每張請帖的背景還不太一樣,一看就是手工製作的。如果不是上面寫著名字,洪濤都有心把它掛在牆上當藝術品用。
“大妹子,我說你是不是讓人騙了,她這叫沒錢?一邊只付以個月房租還賴了我一個月裝修時間,另一邊弄這麼貴的東西當一次性的請帖?這麼一個玩意沒二三十塊錢恐怕拿不下來吧?合算她到外面充大方,到咱們這裡就哭窮了?”除了感嘆那個歐陽凡凡比自己藝術細胞多之外,洪濤第二個想法就是張媛媛被人蒙了,連帶著自己也挨蒙。
洪濤還真不是小氣,他只是非常討厭別人蒙自己。你要說有個熟人錢不湊手,少交點房租啥問題都沒有,他連問都不問。到現在他也不清楚張媛媛到底把這一排門臉房租出去多少錢,那筆錢根本就沒到金月手裡,更沒在自己手裡,直接進入張媛媛的賬目了。
“你說你現在身家都有上百萬了吧?怎麼整天還和個市井混子似的拼命計較這些小錢。我和你說,錢多了並不代表你地位高了,除了錢之外你還得增加點藝術修養,那才能讓別人高看一眼。你看看保羅,和你一樣有個碎嘴子討人厭,可是人家會拉小提琴、會彈鋼琴,還懂歌劇。你們男人光要求女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你們自己也得有點內涵啊。你現在上得了廳堂嗎?別廢話了啊,給我記住,一會進去之後把你的嘴閉緊,我不點頭你要是敢說一個字兒,回來你就別想踏實。金月,你盯著他把衣服換上,敢說一個不字兒,就地正法,絕不姑息!”
洪濤現在在家裡的地位表面上看是一家之主,其實連二把手都算不上。這也難怪,財政大權沒了就啥也沒了,給面子就是一家之主,不給面子就是碎催。現在張媛媛就不給面子了,當著保羅給了他一頓噴,這位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很有當年老佛爺的感覺。
“麗麗,這衣服是你選的吧?你應該是按照我姥姥家煤棚子的藝術造型給我設計的吧?這尼瑪不就是硬山擱嘛!”張媛媛的訓斥洪濤只能忍著,可是回屋換完行頭之後又忍不住了。這衣服真是太有特色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