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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易洛點頭,“行了,卿出發吧!”
單築被搞糊塗了,卻沒有多問,行禮告退。
“單將軍,焰海營的訓言為何?”易洛忽然出聲,鄭重問道。
“慎思、慎行、慎言!”單築脫口而出,轉身看向王。
易洛一字一句地認真言道:“卿須謹記!”
“臣恭領王命!”單築莊重地回答,心下一凜。
——慎思、慎行、慎言!
白王當年以六字贈全營,其意深遠。單築不敢說盡知白王的心意,但是,易洛問及此訓的意思,他卻是明白的。
焰海營地位特殊,掌握著東嵐最強大的力量,從某種意義講,他們與刀劍無異,只是東嵐征戰的工具。
不能想得太多、太遠、太偏,故要慎思!
不能自持強力,便為所欲為,故要慎行!
不能妄談機密,當守口如瓶,故要慎言!
——很明顯,易洛知道白初宜要他們做什麼,所以,用六字訓字提醒他,服從軍令、小心謹慎、不可洩密!
無論是什麼任務,軍令如山,他別無選擇,也不須多想,有些事不是他該想的,想了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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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海來去迅速,宛城中很多人還不知道這支羽林來過。
易洛看著焰海營漸漸遠去,直到人馬旌旗再無法看到,才返回。他沒有回住處,而是去了羽林駐地,遠遠地就看見白初宜站在營門前,靜靜地望著紅日西墜的方向。
一時,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停在原地,隔著一段不短的距離,靜靜地看著白初宜。
白初宜很快就察覺了,轉身看向他,輕輕皺眉,見他沒有過來的意思,便恭敬地行了禮,離開營門。
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易洛苦笑,笑意淺淡。
他是王,她是紫華君,可能就是這麼短的距離,卻再無法靠近了!
………【第十八章 交鋒】………
以都城來說,東嵐的平奈城實在是一座太過年輕的城,只有一百多年的歷史,而東嵐本也是一個沒有悠久歷史的國家。
天下十分,只有東嵐、殷、越三國完全不在聖朝的九州之地中,但是,殷、越兩國是傳承至今的聖朝屬國,唯有東嵐,是聖朝覆滅後,才開始逐漸形成的國家。
就像易洛說的——東嵐其實一直在聖朝的中心之外。事實上,這話都有些抬高東嵐了,在聖朝時期,東嵐最初建國的地方是一片只生雜草的荒蕪之地,又沒有港口,又不是戰略要地,根本沒有居民或者駐軍。聖朝覆滅後,戰火連綿,無數人背井離鄉,希望尋找一個安身立命之地,於是,東嵐在開始有了第一批居民。
“東嵐”這個詞最初的意思是嵐國之東——聖朝最東方的屬國的東面。
在生活安定下來之後,惡劣的生存條件讓東嵐不得不向外擴張,畢竟,被海水侵蝕的鹽鹼地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糧食。所以,東嵐的都城從立國之後便不停地遷移,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大約二百年前,東嵐得到明河入海口周圍的河海平原,儘管面積不大,位置又偏於北方,糧食產量並不高,但是,那是一塊產量穩定的土地,明河豐富的水量與趨於平緩的水流讓那塊土地幾乎可以算是旱澇保收。
平奈城在河海平原上,明河入海前最後一首支流奈水,穿城而過,東嵐又修永平渠,分隔內外城。——以聖朝京都永平命名就已經說明,至少在那個時候,東嵐已經志在天下了。
平奈兩字就取自永平渠與奈水,這兩條河渠就是平奈的生命線。
平奈是一座完全從無到有、按照規劃建造的城池,幾乎完全依照聖朝永平城的樣式建造,但是,也有自己的特色,比如羽林的駐防,安陸的一位使臣第一次到平奈城時,驚呼脫口而出:“東嵐是在建都城還是要塞?”當時東嵐的典客官不軟不硬地回了一句:“自然是可作要塞的都城。”
說是如此說,平奈城從建成也不過經過一次戰火。那次是平奈剛建成不久,北原的柔然人攻破燕雲關防,王京陷落,燕雲王以下,王室幾乎無一倖免。在將燕雲王京信都洗劫一空後,柔然人奔襲南下,兵臨平奈,最終在平奈城下被東嵐與燕雲的聯軍擊敗,折戟而返。那一戰成就了東嵐的國威,成就了羽林的軍威,也成就了沐邢夜的軍神之名。
羽林軍號稱東嵐最忠誠的軍隊,每一個羽林郎都有戰死沙場的忠誠勇氣,但是,面對一道匪夷所思的詔命,羽令軍司開始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