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此時已經想通,咬咬牙:“不管那些,快走!”
——此時,他們無法可想,倒不如按白初宜的指示行動。
——永寒算計到這一步,他們之前留下地侍從恐怕已在人家的控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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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星襲月!好兆頭啊!”
莫冷笑連連,沈若莘與素錦跪在階下,只覺得汗流浹背,頭也不敢抬一下。
素錦怎麼也不明白,自己只是替尚宮通報時,多了句嘴,說了尚宮是為嘉平侯府走水的事而來,王就半晌沒話,最後卻是咬牙切齒地來了這麼兩句!
察覺到素錦向自己求援,沈若莘先悄悄瞥了一眼王上,見王仍在出神,才微微側頭,動嘴卻無聲地對她說:“永寒謀逆。”
………【第八十八章 亂(1)】………
宮殿內,莫剛走,鄭禧便意興闌珊地命人撤了晚膳跡地給心腹使了個眼色,隨即獨自轉回寢殿,坐在鋪了一層厚軟錦褥的榻椅上出神。
不一會兒,那個得了令的親信宮女領著一襲黑袍裹身的原漓煙走了進來,輕聲稟報,鄭禧卻沒有聽見。宮女無奈,只得提高聲音,重新稟了一次,才見王后抬眼看向自己。
“你退下吧!”鄭禧對宮女點了一下頭,宮女立刻垂手退下。
原本一直低著頭的原漓煙,這時才抬起頭,看著鄭禧,卻沒有參禮的意思。對此,鄭禧已經習慣了,盯著那雙一如既往平靜淡漠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詢問:
“你確定永寒要謀逆?”
“不確定。”原漓煙的語氣冰冷,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是神官應有的氣質——無情無慾,恬淡高貴。
原家出事前,原漓煙對任何人都如此,原家出事後,鄭禧不知道原漓煙在別人是何表現,但是,在她面前,從原漓煙第一次開口,便是這般與以往毫無二致的神態語氣。
她的親信曾經不滿,鄭禧卻很滿意:“她知道我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她!”
此刻,對於這個不會讓人高興的答案,她只是揚眉,淡淡地應了一聲:“哦?”
原漓煙看著鄭禧的眼睛,很平靜地陳述:“王確定便是事實。”
這個答案讓鄭禧撫掌而笑:“不錯!王確定就行了!”
這兩句話她反覆說了好幾遍,笑容更加燦爛,眼神也更加明亮,只有聲音越發地低下去,最後,原漓煙已經完全聽不到她的聲音。只看到她的唇在動,不過,原漓煙還是愣了一下,因為,她清晰看到了鄭禧眼角滑落的淚珠,只有一兩滴,卻真的是淚……
似乎是察覺到了原漓煙的視線,鄭禧忽然站起,隨即就轉身往東邊軒窗下地妝臺走過去,原漓煙也收攝心神。淡漠地看著王后開啟妝奩,翻找了一會兒,才重新走回來。
“這是給你準備的。”鄭禧的神色也冷了下來,將東西遞給原漓煙。
一塊鐵牌,四方四正,很不起眼,做工尚算精細,原漓煙不解地接過來,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鐵牌的兩面,一面是“欽命準行”四個陰文。一面是國璽的陽印,很顯然,整塊的鐵牌是直接澆鑄而成的。
——這是安陸王才能頒發的特別通行令,持此令可以自由進出安陸邊境。
“王后……”原漓煙無法不詫異。
“你走吧!離開安陸。永遠都不要回來!”鄭禧轉過身,背對著她,淡淡言道。
“王后……”詫異的感覺漸退,原漓煙卻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不敢輕易答應。
“原召、原容都沒有事,都在東嵐,你去找他們吧!”鄭禧彷彿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快走。否則。我說不定就改主意了!”
原漓煙忽然明白過來,默默地跪下。第一次真心地對她叩拜行禮。
殿門開了又關,過了好一會兒,鄭禧才轉過身。
“都走了……也好……全看天意吧!”她輕聲喃語,在妝臺前坐下,盯著鏡中嬌豔嫵媚地臉,半晌,緩緩伸出手,食指點在鏡中那張臉的眉心位置。
“鄭禧啊鄭禧,你究竟是牽念舊情,還是惟恐安陸不亡?”
看著鏡中的自己,鄭禧在心中反覆地問著這句話,三五遍之後,她也就平靜下來,手緩緩放下。
“娘娘,薛尚宮求見。”守在外面的典侍
然通報。
鄭禧眉角一跳,起身直接走到門口,一把拉開門,外面的宮人嚇了一跳,匆忙跪下參禮。
“何事?”鄭禧沉著臉,語氣十分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