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是白王的女兒……”
喃喃的低語飄散無蹤,易洛不知道自己這是感嘆,還是疑問!
——即使是後來,他確信她的感情無偽,也不敢確定,她到底是什麼心思!
——是不是白家人都是如此……
——付出感情,付出努力,付出一切,但是,一切都不能表示,他們只為一個單純的目的……
——你不敢確定,那一切是不是僅僅是他們的手段……
心痛漸漸變得麻木,泛起苦澀的滋味,易洛苦笑著將腰間的寒玉佩緊按在額頭上,冰涼的感覺讓頭痛的感覺稍減。
——他們到底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樣……
“王上,有急報!”蕭漠的聲音忽然傳入車駕,一切傷感自惜都到此為止……
——因為他是王!
挑開簾幕,接過蕭漠奉上的黑漆封匣,易洛沒有急著下車,而是先在車駕內開啟急報,匆匆看了一遍,隨即跳下車駕,徑自步入紫宸殿,隨口吩咐蕭漠:“宣楊相、大司徒、大司馬到含元殿候駕!”
蕭漠低頭應是,沒有看清他的神色,只能從語氣推斷,那不是什麼壞訊息!
——但是,恐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否則,易洛不會顧不上之前說的“有話問你”!
………【第六十二章 奏疏】………
這些日子,楊歸謙雖是首相,卻也是東嵐朝中最難過的一個人,先是易洛對楊婕妤的那一通莫名的嚴厲處置,跟著宮中又傳出訊息,大王子被禁止接近弘徽殿,朝中上下,稍有心思的人都明白,他們的王對楊家的不滿已是甚深。
儘管育有王上唯一的兒子,但是,看王上這一番處置,王子的前途未必有礙,楊氏的前途卻是無人能看清。
既然看不清,明哲保身就是必然的了,原本附和首相的官員大都變得態度曖昧起來,很多理所當然的政令也要辯駁一番再執行,似乎不如此無法顯示他們對王上的忠心。
楊歸謙不是初入仕途的率性之人,對此,再如何憤怒,也知道自己是無可奈何的,幸好楊氏的根基尚穩,易洛雖然不滿他的行事,但是,一時間也不會動他。
楊夫人給丈夫分析了一通,說得十分透徹:“王上一時不會動你,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楊氏一百多年的根基尚在,王既有鴻圖壯志,就不會允許內訌絆他的手腳!”
楊歸謙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比夫人更清楚——楊家的根基在易洛眼中什麼都算不上,不動他,除了不願國內不穩,更重要的是,易洛一時沒有找到更合適的首相人選。
從羽桓到易洛,東嵐的相權一再地被削弱,王權主宰著一切。但是,無論如何,王終是凡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們需要臂膀來分擔一些責任,卻不願給予更多地權力。
——或者,白子風之後,他們也不認為誰有資格為東嵐國相。否則。羽桓不會毅然地廢國相一職。
做次相時。楊歸謙以為柳敬華也不過爾爾,當真做了首相,他才知道,首相一點都不好當,尤其比之羽桓,易洛的要求更加苛刻。
沒有國相足以一手遮天的權力,但是。要做的事情沒有少半分!——這就是首相的實際情況。
就像現在,一進殿,易洛便將一份奏牘扔到他的腳下,冰冷的語氣已經充分顯示了他的憤怒:“朕給你們解釋地機會!”
大司徒與大司馬都沒有動,楊歸謙不得不拾起已經散開地牘片,凝神細看,立刻大驚失色。
這是北邊上陽郡司制地密奏。
東嵐官制,刺史是正二位上階。司制是正三位上階。看起來負責郡內政事庶務的司制只是刺史的下屬,但是,東嵐頒定的《職官制》中有明文規定。司制有密奏直呈的權力,而刺史若無特旨,只能按規矩呈遞奏章,可以說,司制擁有足以制衡刺史的權力。
這份密奏當然是為彈劾上官而呈的,楊歸謙既是首相,這樣地奏章自然不會是第一次看到,會大驚失色是因為內容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雖然驚詫莫名,楊歸謙仍然記得將奏章遞給身旁的大司徒,然後,恭敬行禮。
大司徒一看,臉色立刻刷白,慌忙跪下,卻因為過於緊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盧見梓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地官掌民生安邦諸事,能讓地官長這般緊張的,應該不會與制軍平邦的夏官有關係才對,王上為何將他也宣來呢?
這般想著,他也跟著跪下,無論如何,首相與地官長都跪下了,他這個夏官長也不能再站著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