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宜無法再保持平靜,雙唇翕動,半晌才道:“您是說,父親是因為違背血誓……”
的確,白子風的死亡很蹊蹺——沒有任何病症,只是莫名地,身體就衰敗下去,死亡頃刻即至……——
她本以為是某種她不知道的毒……
老人一臉悲傷:“我以為處以忤逆之罪,又將他放逐,應該能夠避免血誓的懲罰,現在看來……帝君面前容不得半點取巧行徑啊!”
白初宜無語沉思,聽著老人的感嘆,想了許久,才再次開口:“那麼,你們到底掌握著多少力量,又接受了什麼命令?”
老人看著自己選擇的繼承人,聽著那聲“你們”,心中沒有不滿的情緒,卻忽然有了考較的念頭。
“白初宜,你為什麼不猜一猜?難道你的父親真的沒有留下一點線索?”
看著老人忽然充滿興味與生機的眼神,白初宜稍稍思索便淺笑而言:“不允許干涉神洲內部的任何事情,那麼,你們掌握的力量只能用於神洲之外……答案顯而易見——”
“你們是阻擋北原異族的堅盾、守護神洲傳承的利劍!”
………【第二十五章 北原】………
“你們是阻擋北原異族的堅盾、守護神洲傳承的利劍!”
白初宜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肯定,令老人在剎那的震驚之後,放聲大笑,流露著發自內心的愉悅之情。
“你真的很聰明,不愧是阿越的繼承人。”老人笑著,望著她的眼神卻認真無比。
白初宜卻毫不感動,冷笑著回應:“我會站在這兒,不正是因為您對這一點確信不移嗎?”
老人的笑容微黯,卻沒有再感傷地嘆息。
“你說的沒錯,我們是盾,是劍,再強大,再鋒銳,也不能有自己的意志。”忽略掉她有些傷人的話語,老人開始認真地說明家族的秘密。
“除了抵禦異族,我們不能在神洲的土地上使用自己掌握的一切。這是第一禁律。”
“你的父親沒有違反這一條,讓他承受血誓懲罰的是第二禁律——絕對禁止背叛家族。”
“既然如此,您為什麼將他放逐。”白初宜毫不猶豫地反問。
她能夠理解聖朝帝君立下這樣的血誓禁律,但是,明知這條禁律,他為什麼仍然對自己的兒子處以忤逆之罪?
“我是宗主。”老人十分無奈,卻非常坦誠。他是宗主。他必須以家族為第一考量,他不能說兒子地想法是錯誤的,事實也證明,那也是一種方法,但是,那種方法太過容易誤入歧途,他無法保證所有家族成員都能像他的兒子一樣,恰到好處地掌握住其中的分寸。而血誓的約束是殘酷的,違背第一禁律的懲罰牽連違背者的所有直系血親……
“那麼我呢?”白初宜正色而言,“我是東嵐王地臣屬,父親也希望我成為東嵐統一神洲的利器,您清楚這一點,卻仍然要讓我成為宗主嗎?難道第一禁律對於我是無用的?”
“我別無選擇。”老人的語氣十分苦澀,“選擇你的確會讓你承擔違背第一禁律的懲罰,但是,你也要知道。宗主違背血誓禁律,受罰的便是家族所有人。如果有更好的選擇,我絕對不會冒這樣的險。”
“是嗎?”白初宜淡淡地反問,顯然不是很相信。
老人輕笑:“白初宜。你在靈泉待過,對北原異族瞭解多少?”
白初宜一愣,皺眉搖頭——
她從未用心瞭解過那些北原蠻族。
“那是一個崇拜蒼鷹地族群,但是,那是一群永不馴化的狼。”老人沒有絲毫的責怪。只是目光瞬間變得犀利。語氣更是顯然冷酷。
白初宜若有所思:“北原各族在撒札爾大會上合推的首領一直沿用聖朝地封號……”
聖朝時。每次撒札爾大會後,帝君都會冊封那名被選出的首領為“北原大君”,承認他的命令在北原的合法性。這個稱號至今仍代表著北原各族承認的最高權力。
老人冷笑:“想讓他們屈服。只能靠強大地實力。只要擁有足以讓他們低頭地力量,他們便不會吝嗇自己地忠誠與恭順——這也是他們唯一值得讚賞的品質。”
“任何一個族群都希望自己能夠繁衍生息不絕,因此,只要有可能都會謀求最好的生活環境。”老人地神色稍緩,輕聲解釋,“北原寒苦,生存困難,神洲的富庶令北原各族嚮往不已。這是無法解決的矛盾。”
看到白初宜沉思的神色,老人沒有再多作詳細的解釋,他相信他的兒子不會在教育繼承人時遺漏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