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朱元璋與馬皇后所生之子朱棣當皇帝,以前上學所讀的歷史資料浮現眼前,戲曲也常以平民皇帝的事蹟流傳萬古,要她不記住都很難。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主演電影“回到未來”的情節,而且一跳跳到五、六百年前,比起莎賓娜奶奶有過之而無不及。
糟糕的是,她沒有莎賓娜奶奶的能耐,足以穿梭時空來去自如,落在這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年代,誰曉得她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新潮女巫,更別指望有人涉險來帶她離開十五世紀。
既來之,則安之,總不能要她一天到晚咳聲嘆氣,這樣太不符合她的投機心態,反正來到這裡也沒什麼不好,頂多沒地方刷卡罷了。
幽幽一瞟的沙芎芎隨即發現不該慶幸自己的好運道,一到這裡就壓壞人家娶老婆的轎子,現在人家居然要拿她來抵債,憑她的身分豈會輸給一頂小小礙眼的花轎,他太低估女巫的本事。
不是沒溜過,只是每回都被他逮個正著,天下之大難道沒有魍魎藏身之所?追趕十數天還是在他掌控下,可見此人的惡勢力無遠弗屆,鬼都不敢擋。
離不開身處的時空只好找個靠山來依,反正是他自個兒送上門,男人的味道她還沒嘗過,開次葷也不錯,當是免費的牛郎來應召,古人的婚約現代法庭不受理,到此一遊總要留個紀念,她不相信回不到未來。
此際——
風悄悄,雨悄悄,人兒也悄悄。
靜呀!
“喂!姓戰的鬼,你要不要解開我的穴道?”X的,她都忘了古人有點穴這招。
一時失策。
“你可以試試再無禮些,啞穴離我的指頭十分近。”戰醒風威脅地撫上她的耳根。
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沙芎芎連忙端起生意人似的笑臉,“我說戰哥哥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人,應該不會為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才是。”
“我是鬼,非人。”微閉的眼冷肅地往上挑,好人與他壓根沾不上邊。
“鬼也有鬼的慈悲心,普渡眾生能升格為神,小妹一定早晚三注香拜你。”拜你萬劫不復,早日魂消魄滅。
慈悲心?“為什麼聽在我耳中像是不懷好意,詛咒我早點離世?”
她是真的不怕他,而且膽大包天,多次試圖由他手中溜走,無視鬼戰堡在江湖上的傳言,一再用女子的魅力柔散他的怒氣。
水能滴石,韌草抗疾風,他似乎老拿她沒轍。
尋常人家的姑娘好歹有點嬌羞,會故作姿態裝矜待,而她像是不馴的野貓,時而潑辣、時而安靜,叫人完全捉摸不到她的真性情。
看似大方的眸光藏著狡黠之色,安分時刻是她耍詭計的前兆,腦子裡千轉百折奇怪的念頭,讓他一刻不得鬆懈的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瞧她在玩什麼把戲。
聰慧的女子不多見,再加上狡猾多端的機智,她不是讓人放心的溫婉姑娘。
點了穴照樣使陰,他實在服了她的好動性子,不能稍微表示一點含蓄嗎?非要他疲於奔命。想至此,戰醒風千年不化的冰顏微微剝動。
“戰哥哥壞事做多了難免疑神疑鬼,小妹是一片誠心祝你修成正果。”好噁哦!哥來妹去會產生大量胃酸。
忍人所不能忍吧!
“芎妹嘴角那抹賊笑所為何來?”是祝他投胎趁早,少來煩她吧!
“芎……芎妹……”她打了個冷顫吞吞口水。“不用這麼容套啦!叫我芎芎就好。”
窮酸也成,芎妹太那個了,她會起雞皮疙瘩,渾身長蟲生蝨。
“芎妹很冷嗎?要不要加件衣裳?”戰醒風順勢一摟,一腳踢遠含怨的悲情貓。
好個光明正大的揩油理由,她哪有拒絕餘地。“男女有別呀!戰、哥、哥。”
“磨牙對牙床不是很好,省點力氣拿來咬食。”他撕下薄餅一角,塞入她動個不停的小嘴。
“沒味道。”她想念義大利老店的總彙披薩,香濃的起司……
嗯!她好想大叫哦!
“快到家了,回堡再命人煮頓好菜填補你挑剔的胃。”她很難養。
她好悲慘呀!幹麼要壓壞他的老婆轎。“你先幫我解穴啦!這樣很難看。”
“我不認為有人敢發出評語。”他倒覺得很合適,她的身子柔軟溫暖。
“惡霸人人怕,你瞧繁華的大街連個人影都看不到。”攤子在人不在,徒留冒著熱氣的湯圓正滾著。
鬼戰堡有多恐怖她是不瞭解,但根據連日來的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