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枕在一雙渾圓飽滿的大腿上。
並不軟糯,反而矯健,有力,富有彈性。
這一定是隻有常年鍛鍊過的女子才會擁有的彈性。
夏明莫名想起黑夜裡緊繃拉滿的弓弦,想起草原上奔跑的獵豹。
腦海裡忽的一下冒出一副畫面,被這雙腿夾住脖子咔的一聲絞殺鮮血從斷口處嘩的一下噴湧而出的畫面。
鼻尖環繞著淡淡的馨香,這香味或許並不是有人在這房間裡噴了什麼香氛,而是眼下這雙大腿的主人天生就自帶的體香。
夏明很熟悉這香味。
他知道自己正枕在誰的大腿上了。
他沒有立馬睜開眼睛,因為他知道一旦睜眼,他和這雙大腿的主人就會對上眼。
不像南煙有著兩團巨大的障礙物阻擋視線,對方灼灼的目光會如一團火焰一樣毫無阻礙的刺入他的瞳孔。
那是灼烈的天光,是如火的暴烈進攻,是一路攻城拔寨的狂猛突入,是神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霸道,是蠶食鯨吞的侵略。
他沒有睜眼。
她的視線卻已然向他看來。
一雙手,一雙拈花弄玉的纖纖巧手撫上了他的臉頰。
他的心裡一緊,緊接著生出無限的惶恐。
壞女人,你……你要對我做什麼!
你在幹什麼!
慌張一起,腦子裡忽然想起更多的細節與畫面,他明明記得自己正在試圖讓南煙知道挑釁他的後果與代價,然後畫面一黑,眼前一暗,他就暈了過去。
結果一醒來就枕在另一個女人的大腿上!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到底有沒有被……
他迫切的想要起身檢查自己的身上有沒有異樣,衣服有沒有被換過,可一隻從臉頰移動到胸口處的蔥白玉手卻讓他不敢做出反應,偏它還在一路往下……
夏明不禁想到,或許早在更早時分,自己就已經丟失了許多東西。
之前的幾次昏迷被內心下意識的忽略掩蓋過去,沒有察覺意識到,可現在仔細審查深究,卻又從中發現了許多端倪。
他不是第一次被南煙電暈昏迷過去了。
那麼,我的初吻還在嗎?
他想,一定是在的。
他想起人的一生從出生開始親吻過多少事物。
當你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含著奶嘴,啃著手指,你的嘴唇已經觸碰親吻過許多事物了,你能說你丟掉了初吻嗎?
當你已經開始牙牙學語,開始學習走路,經常摔個跟斗一大嘴巴子啃在地上。
當你的爸爸媽媽叔叔阿姨逗弄著你讓你去親他們,而你樂呵呵的吧唧一下印了上去。
當你不需要人餵食已經可以自己獨立吃飯,當你的嘴唇碰在碗沿,筷子放入口中,當你長大後參加比賽獲得獎章獎盃,興奮的咬著獎章,親吻獎盃。
你的嘴唇觸碰過許多事物,甚至是人,你能說你的初吻丟了嗎?
不能。
決定一個人的初吻,一個人內心的純真還在不在的,從來不是他的身體,他的嘴唇觸碰過什麼事物,觸碰過哪個人的面板,而是情感,是內心。
所以不管昏迷過去的那段時間南煙對他做了什麼,夏明都知道,他的初吻還在。
並且永遠在重新整理。
因為他昏過去了,那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在他的記憶裡,在他的內心情感裡都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存在痕跡。
既然不存在,那當然就是什麼都沒發生。
那還慌什麼慌?
他感受到那隻手滑過他的肚臍繼續往下了。
現在,他沒有昏迷,他很清醒,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對方每一寸動作。
他還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嗎?
他選擇睜眼。
金色的陽光透過紗簾灑下,為眼前的少女披上朦朧的紗衣。
特蕾西婭正笑眼盈盈的看著他,眼神裡閃過一絲俏皮與得意。
“夏明學弟,你輸了。”
什麼如火的猛烈突進,什麼攻城拔寨的侵略,彷彿都是他幻想的幻覺。
少女收回手掌,兩手托腮,嘴角似月牙般輕輕勾起,眉梢間洋溢著天真爛漫的洋洋得意,哪有什麼霸道暴烈的模樣?
她早知道他在裝睡,沒想到他這麼經不起挑逗。
夏明驀地想起來,特蕾西婭一開始也不是那麼霸道的,他忽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