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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空狂笑一聲,將大煙杆插在紅腰帶上,開啟手上的木盒,自裡面拿出一顆梧桐子大的黑色丸子。
凝望著如潮湧上的毒門弟子,他喃喃道:“十七年來我保留的霹靂子,現在該用掉了!”
話聲一了,他揮手一擲,將那顆烏黑的小丸擲出三丈開外。
陡然之間,轟地一聲震耳的巨響,沙石飛揚,半邊山坡塌了下去,殘骸飛起半空,血水混雜著泥土雜草,四處濺射。
慘叫聲中,那些未死的毒門弟子,都吶喊著逃跑開去。
歐陽空淒厲地放聲狂笑,右手又拿出一顆霹靂子來。
他兩眼通紅,狂嘯一聲,飛身躍起五丈,斜射而去,預備將霹靂子再擲出去,將築在山坡上的屋宇房舍炸燬。
驀然,一條金色人影飛躍而來,大聲喝道:“歐陽大俠手下留情!”
歐陽空躍落地上,狂笑道:“現在才叫手下留情了?你們這些王八羔子,不給點厲害你們看看,不曉得我老人家的手段。”
飛奔而來的金蜈堂主古洪臉色凜然道:“請歐陽大俠手下留情!”
歐陽空潑口罵道:“留你個屁!你們對一個手無寸鐵、絲毫不會武功的人竟敢施以毒手,我老人家還講客氣?”
歐陽空一足飛出,足尖點處,踢向古洪“血蒼”要穴。
古洪身形一頓,右手原式不動,往歐陽空手上抓去,左手變掌直切而下,往對方踢來的足踝斬下。
歐陽空回身一旋,右足一拐,劃了個小弧,踢向古洪左腿彎。
古洪呃地一聲,雙足一軟跪倒下去,被歐陽空一足掃開七尺之外,跌倒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歐陽空揮手一揚,正待將霹靂子擲出。
驀地——
一聲悠揚的聲音道:“天傲!”
歐陽空渾身一顫,眼光閃處,瞥見一個身穿灰色緇衣,手持一串佛珠的中年婦人正自山坡下緩緩走了上來。
那婦人頭上灰髮成髻,額上滿是皺紋,但是臉如滿月,眉目之間依然可見年少時的風韻。
歐陽空嘴唇嚅動了一下,喃喃道:“筱芳……”那中年婦人緩緩走了過來,當她看到那滿地殘骸的悽慘情景,垂眉合掌,低呼了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歐陽空神情激動地道:“筱芳,你……”那中年婦人抬起頭來,凝望著歐陽空,嘆了口氣道:“天傲,你還是這樣任性?”
歐陽空囁嚅地道:“筱芳,真是你?”
他雙眼圓睜道:“你沒有死?你已入了沙門?”
那中年婦人苦笑了下道:“我人沒死,但是,我心已死!”
歐陽空怒道:“他這王八羔子,竟敢騙我說你已死了!”
他揚聲道:“他怎可使你如此?連馥萍都說你死了!”
那中年婦人嘆了口氣道:“往事如煙,說他作什?天傲,你老了,但是你那火爆的脾氣一點都沒有改,連那句口頭語也都沒變。”
歐陽空尷尬地笑了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栘,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定了,但是你……”那中年婦人垂首道:“我已帶髮修行,再也不計較塵世主事,只不過你……”歐陽空苦笑道:“你也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改名為空,我對任何事都不加顧忌了。”
他目中閃出炯炯的光芒,宏聲道:“只是誰都不會想到中原美人郭筱芳竟會……”“阿彌陀佛!”郭筱芳唸了聲佛號道:“我的法名是苦因,郭筱芳已經死了,請你不要再提!”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道:“你手持東海霹靂大仙洪雷的霹靂子,造下無邊殺孽,難道是鞏仞他……”歐陽空哼了聲道:“三十年前我獲得洪雷這三顆霹靂子,可從沒用過,但是今天我一定要將這百毒谷炸為平地,方消我恨,筱芳,你不要勸我。”
接著罵道:“尤其夏鞏仞這老王八羔子,我非要殺了他。”
苦因比丘皺了下眉頭,道:“撇開鞏仞不談,毒門這麼多的弟子,又與你有何仇恨?你要將他們齊都殺死?”
歐陽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白長虹,怒道:“像他一個不會絲毫武功的小娃兒,這些混帳竟然對他施以百般毒害!”
苦因比丘輕嘆道:“我早就看出他以毒物成名,必然會傷害到不少無辜的人,所以我經常叫馥萍採取藥草,提煉出能解化毒性的草藥。”
她自袖裡掏出一個玉瓶,緩緩走了過來道:“天傲,你能否看在昔日我的面上,收起霹靂子就此放手,離開百毒谷?”
歐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