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卻不敢多看,低下頭來,他的眼淚又簌簌流下。
他心中喃喃道:“我與你已是仇人了,我再也不能見你……”歐陽空一拍白長虹的肩膀,說道:“好小子,別哭,你若是喜歡那小妞,別怕!我一定盡力幫助你!”
夏鞏仞臉色鐵青,道:“今日你們還想出得去?”
他一揮手,那些玄衣短衫的毒門弟子,都各手持一個竹筒緩緩的行了過來。
歐陽空目光一閃,毫不在意地道:“就憑這區區毒物,便想要我們留下?”
夏鞏仞理都沒理歐陽空,大喝一聲道:“母蛇出洞,金蜈行空——”那前面一排毒門弟子立時將手中竹筒往地上一拋,霎時一條條的小蛇自竹筒口鑽了出來。
“嗡!!”
刺耳的怪聲倏然響起,空中一片金光閃爍,數不清的金翼將日光都遮蔽住了。
白長虹抬頭一看,只見那飛在空中的都是一條條生著翅膀的金黃色蜈蚣,頓時臉色大變。
歐陽空左手往懷裡一掏,一道銀光閃爍而起,他肅容道:“小子,快將這銀軟甲穿上!”
白長虹看見歐陽空手裡拿的是一件背心似的軟甲冑,銀光閃閃,不知是什麼東西織成的。
他還在猜疑之際,夏鞏仞大喝一聲道:“老煙鬼!你敢將我的銀縷寶甲偷去?”
歐陽空大煙杆往外一揮,道:“小子,你還不快穿上,否則會給這些毒物咬死!”
白長虹趕緊將那銀色軟甲接過手中,也不管為什麼那軟甲如此寒涼,往身上便套了上去。
歐陽空得意地道:“我挖了條地道通到你那寶庫裡,把你們庫裡值錢的東西都搬來了!
喏!這是殷時的小香爐,這是漢時的古玉塊……”他從懷裡一樣一樣的掏出許多東西,又一樣樣的塞進懷中。
夏鞏仞身為毒門掌門,弄毒功夫高明無比,在江湖上被尊稱為毒神,可從未被人這等侮辱過,剛才連翻幾個筋斗已算是丟人了,現在又被歐陽空當面嘲笑一番,氣得他幾乎要吐血。
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歐陽空會挖個地道潛入寶庫之中,將自己心愛的珍藏古物盜了出來,所以一時之間,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歐陽空做了個怪臉,道:“我們這樣融洽的相處了十七年,照理你應該送點禮物給我,作為惜別的紀念,所以我乾脆揀我自己喜歡的拿,這樣你也自在,又不會失禮,老毒物,你說可對?”
夏鞏仞大吼道:“對你的屁!”
他臉孔脹得通紅,一揮手道:“黑蛛堂主龍在田、青蛇堂主靳平、金蜈堂主古洪、藍蜥堂主宋學彪,聽令——”在他身後立著的四個身穿四種顏色衣衫的老者齊都拱手為禮,沉聲道:“聽門主令————”夏鞏仞右手中指之上,戴著一枚雕著撩牙鬼頭的碩大指環,隨著他右手抖動,指環之上泛出烏黑的光芒,閃爍生輝。
他臉上肌肉不斷的扭曲著,強自抑制住激動的情緒,沉著嗓音喝道:“佈下千毒大陣!”
黑蛛堂主龍在田長嘯一聲,身形急翻而起,朝北邊躍去,青蛇堂主靳平輕哼一聲,往東方躍去。
金蜈堂主古洪怪嘯一聲,往南方躍去,藍蜥堂主默然不吭一聲,身形一側,躍向西方而去。
他們行動迅捷無比,霎時便在那些毒門弟子之外立好,齊都神情肅然的凝注在場中的歐陽空身上。
夏鞏仞咬牙道:“今日我要使你們屍首無存,挫骨揚灰……”歐陽空禿眉一揚道:“好毒的老毒物,你關了我這麼久,使我受盡了孤寂寥落之苦,今日我沒把你宰了,你倒要使我們挫骨揚灰……”他話聲未了,夏鞏仞大喝一聲,剎那間,一陣柔細的笛音響了起來,蠕蠕而動的青蛇,齊都昂著頭緩緩爬行過去。
滿空嗡嗡之聲大響,那些長著細薄翼片的百足金蜈,也齊都迂迴攻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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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苦因比丘
歐陽空大喝一聲,左掌划起一個大弧,迴旋劈將出去,掌勁如刀削出,頓時將空中飛撲而來的金蜈擊得掉落不少。
他左掌迅捷地伸入懷中,掏出一個紫色玉瓶。
夏鞏仞怒喝道:“老煙鬼,你拿的是什麼?”
歐陽空哼了聲道:“海南龍涎香!”
他飛快地將玉瓶塞子開啟,將裡面的粉末齊都倒進煙鍋之中。
夏鞏仞大聲喝道:“快將金蜈收起!”
歐陽空手持火石,冷笑道:“你這話說得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