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空十七年來囚困於這石洞之中,不得半點自由,這下一旦脫困,高興得狂笑一聲,毫不停頓的自洞口躍下山去。
宏亮的笑聲有似一連串響起的悶雷,在山中迴盪開去,直震得白長虹耳鼓隱隱生痛。
他眼見那通往洞口的層層石梯在眼前急速閃過,身上被山風一逼,使得呼吸都為之一窒,難過無比。
望著飛快上升的重重樓宇,他趕緊轉移視線往上望去,陡然他看到立在洞口的夏馥萍騰身躍了下來。
他心中一震,叫道:“馥萍,你……”
歐陽空左手挾著白長虹,正自空躍下之際,突然白長虹掙扎了一下,幾乎掙脫出他的手肘。
他破口大罵道:“王八羔子,你想死啦!”
他用勁一挾,右手煙桿倏然斜伸而出,敲在石階之上,“叮!”一點火星迸出,藉著那一頓之勢,他那急速降落的勢子,立刻便緩了一緩。
白長虹被歐陽空那一挾,幾乎連肋骨都斷了,他大叫一聲道:“你把我的骨頭都要挾碎了,還不放鬆手!”
歐陽空用煙桿在白長虹身上一戳,道:“小子別叫,我知道你急什麼!”
他右手平伸,身形一兜一轉,翻了兩個筋斗,飄身落地,立即便將白長虹放下。
白長虹半邊身子幾乎都已經麻木了,他腳步方一落地,立即便抬起頭來往峰腰的石洞望去。
夏馥萍飄身而下,身上彩帶繚繞,裙裾揚起,有似一蕾鮮豔美麗的花朵正自空中飄降下來。
白長虹不料夏馥萍竟會藉著衣裙被大風鼓起的浮力,而緩緩飄身落了下來。
此刻,在他的眼中,夏馥萍正像一個仙女乘著浮雲,御著微風冉冉降臨塵世,所以剎那之間,他幾乎楞住了。
歐陽空哈哈一陣大笑,寬大的袖子一揮,一股微風忽然揚起,隨著眼前一花,夏馥萍便落下地來。
一股馥郁的香風輕飄而起,歐陽空左手疾伸,一把扣住夏馥萍的手腕,道:“好個丫頭片子,你膽子可不小,這麼高的山你也敢跳下來,不怕摔斷腿?哼!追男人連命都不要了!”
夏馥萍臉色原本蒼白無比,此刻一被歐陽空嘲諷,立即紅了起來。
她振臂一揮,掙開歐陽空的手,啐道:“呸!老不正經的,胡說八道,小心爛掉舌頭!”
歐陽空兩眼一瞪,道:“嘿!你敢對我老人家如此,我馬上便將這傻小子帶走!”
夏馥萍雙頰紅馥馥的,望著歐陽空臉上那種似笑非笑的怪異表情,她哼了一聲,道:“你敢!”
歐陽空皺了皺眉頭,肅穆地道:“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夏馥萍一見歐陽空那種滑稽樣子,想到自己那種情急的表情,不由得嘴角露出了一絲嬌羞的微笑。
白長虹見夏馥萍與歐陽空在鬧著玩,臉上那種淡淡的薄暈直逗得他遐思不已。
這時看見夏馥萍羞怯地一笑,那有如櫻桃的紅唇綻放開來,露出編貝似的玉齒,頓時之間,他為那迷人的美麗震懾住了。
夏馥萍烏黑的眼珠輕輕一轉,便看到白長虹那種痴呆的表情,陡然,她的臉頰脹得通紅,長長的睫毛合了起來。
她那濃密的睫毛眨動了一下,立即又睜開眼睛。
但是當她看到白長虹仍自凝目注視著她時,她不禁嬌嗔道:“喂!你怎麼啦?”
白長虹紅著臉慌忙別轉頭去,眼光瞥處,他見到一個全身黑衫、身材魁梧的老者有如流星殯石似的飛躍而來。
他臉上泛起驚詫的表情,張開嘴來正待說話,卻聽到歐陽空揶揄的笑道:“天下那有像你這樣的女孩,臉皮這樣的厚,怪不得老毒物……”“哼!”
一聲冷漠陰沉的哼聲響起,風聲微颯,那個黑衫老者已經來到跟前。
他臉色陰沉的道:“老煙蟲,你敢罵我的女兒?”
歐陽空禿眉一揚,道:“王八羔子的老毒物,你來得正好!”
肩膀一動,大煙杆疾伸而出,往空中一揚,喝道:“嚇!先吃我一杆!”
那黑衫老者冷哼一聲,身形微動,已閃出四尺開外,他兩指平劃而出,“嗤!”的一響,順著那擊來的煙桿敲去。
歐陽空低冷喝一聲,長大的煙桿陡然一沉,有似一條靈蛇似的一縮一吐,碩大的煙鍋對著那迅捷划來的兩指迎去。
那黑衫老者見歐陽空那枝煙桿的煙鍋之中殘留著不少未燒盡的菸絲,隨著煙鍋抖動,裡面立即冒起青煙。
他曉得自己兩指一被煙鍋罩住,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