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龜孫子糟踐多少閨女,一早就該擂死他老子!”
“嬲他娘!在這多說個甚?!老子說衝進去將那群元狗砍死一個是一個,砍死一對是一雙!”
一時之間二十幾個大漢譁然一片,應和之聲此起彼伏。那叫羅鴻的少年一揚手中長槍,朗聲道:“諸位聽我一言!這些年來元狗在我中原沃土作威作福,屠戮我漢人百姓,殺人放火□擄掠,無惡不作!單說那賽格,每年每畝地多徵兩旦田稅,斷了鄉親的活路!又每每強擄村中女子淫樂!這次張兄弟家的媳婦被強擄而去,不堪受辱投井而亡。如此下去,今日的張家嫂子,就是明日你我的妻女妹子!”
此言一出,原本群情激憤的漢子們各個怒目圓睜、青筋暴起,臉上表情皆是深惡痛絕與義憤填膺,叫喊著要衝進那賽格家中血刃韃子。
姓羅的少女聲如黃鶯般喝道:“兄弟們且讓我哥哥說完!”
羅鴻兄妹似是在村人中威信不低,二十幾個怒火沖天的漢子果然壓下火來,聽羅鴻續道:“如今這天下韃子殘暴不仁,早便有不止一處英雄好漢們揭竿而起,自立為王,再不受那囂張元狗的鳥氣。北至黃河南至江西一路,四處皆是抗元義旗烽煙。但凡有些骨氣本事的漢人,紛紛打了殺盡胡虜的號子。以小弟看,今夜咱們去宰了那元狗,分了那不義之財,就此也乾脆反了,狠狠出了這口惡氣,從今以後再不受那惡氣!”
一村人平日裡受那身為甲長的賽格欺壓得狠了,每畝四旦的田租加上苛捐雜稅,更有時不時的強搶擄掠,甚至強佔村人年輕妻女,這群漢子一早便欲不得啖其肉寢其皮,一口氣憋著不知多少次想將其活剮了洩憤。如今人多勢壯,只恨不得立時飛奔至賽格府上將其手刃,更聽得羅鴻這一番痛快相呼,頓時叫好聲響得震天。羅氏兄妹當先舉火引路,便要直奔賽格府上而去。然而尚未走出破廟門前空地,羅鴻但覺眼前驀然黑影一閃,當先數人的火把均被帶得猛地一暗,閃爍搖曳片刻這才復又亮了起來。羅鴻定睛望去,卻見得來路之上由樹上躍下兩人,身形一清卓一端穩,正是傍晚時分投宿自己家中的沈浣與俞蓮舟。
羅氏兄妹心中一驚,面面相覷,“你們?!你們怎麼在這裡?”
沈浣目光猶若沉水,雙眉微蹙,看著羅氏兄妹,卻不答羅氏兄妹的話,只道:“你們所說的那賽格可是此處甲長?”
羅氏兄妹本事不弱,一驚之下隨即坦然,畢竟他二人也只是不知沈浣與俞蓮舟來歷,未免節外生枝二用迷香迷暈二人,並無加害之意,羅鴻當先道:“不錯!我看兄臺也是江湖中人,身手俊俏,如今我們兄弟便是要去將這韃子畜生除去,出這口惡氣!兄臺可欲同往?”
沈浣不答,微微眯了雙眼,掃過羅氏兄妹身後二十幾個漢子,凝聲問道:“你們就這樣殺上門去?殺了那甲長再出來?”
“難道不是”妹妹杏眼大睜,“不這樣殺上門去,難道還要準備賀禮拜帖上門請見?”
沈浣雙眉皺緊,閉了閉眼睛,嘆了口氣,抬手指了指羅氏兄妹身後的漢子們:“就這樣拿著鋤頭菜刀,大張旗鼓的殺上門去?”
那少女聽到沈浣如此質問,“唰”的漲紅了臉,羞惱道:“鋤頭菜刀怎麼啦?!該殺韃子一樣不含糊!到是有些江湖中人卻畏首畏尾不敢替漢人們出口惡氣,徒自浪費一身本事,枉為漢家子民!”
這話擺明了便是諷刺沈浣與俞蓮舟,少女說完本自得意的看著二人,卻見得二人竟均是既不怒亦不惱,沈浣更是全然不理會她,只向羅鴻搖頭:“你們這般前去,除了能殺了那甲長以外,實無半分益處,在下勸你們今日還是先回吧。”
後面的二十幾個漢子聽得沈浣這話,立時譁然,“哪裡來的娘娘腔管老子們的事?”
“狗屁江湖中人!”
“這小娘賊胡噙什麼?!”
一片謾罵聲中,羅鴻上下打量沈浣一番,只見他目光灼灼神情清凜,全無半分怒色,而他身後的俞蓮舟負手凝立,肅然不語,一時全然看不出兩人來歷深淺。他心中一轉,全然無視沈浣,帶了諸人繞過沈浣身邊便要往賽格府上去。誰知這一步尚未邁出,便覺得整個人半側身子一沉一滯,再也邁不出半步。他抬頭,果見俞蓮舟抬手,只單單用衣袖不經意間一卷一拂帶過他肩上,便似千斤之力壓於肩頭,澀滯異常。羅鴻心中一驚,這等由衣袖帶動內力之功他只有聽聞,今日未成想這投宿自家的過路人竟有如此功力。
沈浣心念一轉,明白羅鴻年少,心高而氣傲,眼下若不讓他心服口服,絕難讓他聽進去自己所言。他在潁州大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