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的,我一定要送出去。”
方玉飛茫然看著他,銳利如鷹的眼睛,已漸漸變得空洞灰白,嘴角卻忽然露出一絲譏消的笑容,掙扎著道:“我本來一直很羨慕你。”
陸小鳳道:“哦?”
方玉飛道:“因為你有四條眉毛。”
他喘息著,掙扎著接下去。“可是現在你已比不上我了,因為我有兩個屁眼,這一點我保證你永遠也比不上的。”
陸小鳳沒有開口,也無法開口。
方玉飛看著他,忽然大笑,大笑著往後退,劍出胸,血飛濺。
他的笑聲立刻停頓。
他呼吸停頓的時候,寒梅手裡。
寒悔的臉色蒼白。
從他劍尖上滴落的血,彷彿不僅是方玉飛的,還有他自己的。
他不敢抬頭,不敢面對枯竹孤松,他們卻一直在盯著地。
孤松忽然嘆息,道:“你說的不錯,每個人都有看錯的時候,我看錯了你。”
枯竹也嘆息,道:“你怎麼會和這個人狼狽為奸,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寒梅忽然大叫喊:“因為我不願一輩子受你們的氣!”
枯竹道:“難道你願意受方玉飛氣?”
寒梅冷笑,道:“這件事若成了,我就是羅剎教的教主,方玉飛主關內,我主關外,羅剎教與黑虎堂聯手,必將無敵於天下。
枯竹道:“難道你已忘了自己的年紀?我們在崑崙隱居二十年,難道還沒有消磨掉你的利慾之心?”
寒梅道:“就因為我已老了,就因為我過了幾十年乏味的日子,所以我才要乘我活著的時候,做一番轟轟烈烈的事。”
孤松冷冷道:“只可惜你的事沒有成。”
寒梅冷笑道:“無論是我成也好,是敗也好,我反正都不再受你們的氣了oo死人是永遠不會受氣的。
夜。
黑暗的長巷,悽述的冷霧。
陸小鳳慢慢的走出去,孤松枯竹慢慢的跟在他的身邊,稀星在沉落。
他們的心情更低落—成功有時並不能換來真正的歡樂。
可是成功至少總比失敗好些。
走出長巷,外面還是—片黑暗。
孤松忽然問道:“你早已算準背後會有那一劍?”
陸小鳳點點頭。
孤松道:“你早已看出他已跟方玉飛串通?”
陸小鳳又點點頭,道:“因為他們都做錯了一件事。”
孤松道:“你說。”
陸小鳳道:“那天寒梅本不該逼著我去鬥趙君武的,他簡直好像是故意在替方玉飛製造機會。”
孤松道:“哼。”
陸小鳳道:“一個人的秘密已被揭穿,已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本不該還有方玉飛剛才那樣自信,除非他另有後著。”
孤松道:“所以你就故意先將自己置之於死地,也不是好事。”
陸小鳳道:“每個人都應該有自信,可是太自信了,也不是好事。”
孤松道:“就因為他什I認為你已必死無疑,所以你才沒有死。”
陸小鳳笑了笑,道:“一個人最接近成功的時候,往往就是他最大意的時候。”
孤松道:“因為他認為成功已垂手可得,警戒之心就鬆了,就會變得自大起來。”
陸小鳳道:“所以這世上真正能成功的人並不太多。”
孤松沉默著,過了很久,忽又問道:“我還有一件事想不通。”
陸小鳳道:“你說。”
孤松道:“你並沒看見過真的羅剎牌?”
陸小鳳道:“我沒有。”
孤松道:“可是你一眼就能分辨出它的真假qo陸小鳳道:”因為那是朱大老闆的手藝,朱大老闆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他的毛病。“
孤松道:“什麼毛病。”
陸小鳳道:“他仿造贗品時,總喜歡故意留下一痕跡。故意讓別人去找。”
孤松道:“什麼樣的痕跡?”
陸小鳳道:“譬如說,他若仿造韓幹的馬,就往往會故意在馬鬃間畫條小毛蟲。”
孤松道:“他仿造羅剎牌時,留下了什麼樣的痕跡?”
陸小鳳道:“羅剎脾的反面,雕著諸神諸魔的像,其中有一個是散花的天女。”
孤松道:不錯。
陸小鳳道:“贗品上那散花天女的臉,我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孤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