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彼此的,雖然,人心都是偏著的。
似是看出了黛玉眉間對鬼影的一點憐惜,南宮風淡然道:“我也疼影兒,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依著他,可是他的脾氣是又臭又硬,怎麼說也不肯回來。我啊,寧可他不是愛新覺羅氏家的孩子,我寧可他用我的南宮為姓,在江南娶一房媳婦,生一窩小孩,我也能南北兩處跑,誰也不落下。”
只是可惜,兒子終歸是兒子,他有自己的想法,他願意走他想走的人生路。
覺察出什麼似的,弘曆登時哇哇大哭起來,南宮風急忙遞給黛玉:“別提嬰兒那臭小子了,快哄哄包子!”
可愛的小包子,真是肥肥嫩嫩,想讓人一口咬下去。
黛玉伸出雙手,輕輕接過軟軟小小的弘曆,口內一陣嘆息:“包子真是好小啊,又輕又軟。”
移到了自己額孃的懷裡,小傢伙立即就止住了哭聲,真是個調皮的小東西。
水亮亮的眼兒骨碌碌地轉動著,正盯著自己不放,小手指放在嘴巴里吸允,很是得意往黛玉懷裡鑽,要找吃奶的源頭。
他身上有著淡淡的奶香味兒,黛玉深深地吸了一口,平復了這些日子來總是記著那場殺戮的情景。
那一次,自己一家人的性命,說是金甲衛隊所救,其實功勞最大的,卻是鬼影,可是卻不曾聽到康熙說他一聲好。
南宮風搖搖頭,看到小饅頭光著身子正呼呼大睡,不由得嘆息出聲,將他抱在毯子中抱到自己房中。
人啊,上了年紀,眼瞅著有孫兒環繞膝下的時候,就想將小孫子霸佔在自己身邊,在晚年的悽清中添上些熱鬧。
她這一生,愛過,恨過,快樂過,憂傷過,最終有這樣的祥和,她很幸福,很想永遠這麼過下去。
似乎看出了孃親的心不在焉,小弘曆的腦袋像小豬似的在黛玉懷裡拱了拱,咿咿呀呀滿口都是話。
黛玉忍不住輕輕一笑,吻著他軟嫩的小臉:“寶寶,在跟額孃親近嗎?”
“卟!卟!卟!”弘曆癟著小嘴,一臉的憨笑,就是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哄著他,逗著他,舒展著他的小胳膊小腿,不過小傢伙實在是太愛黏著額娘了,因此屁股上也沒少挨胤禛的巴掌。
“鄂釀!鄂釀!”十個月大的時候,正值夏天,天氣炎熱,黛玉在涼他傷扇著紈扇,一陣陣微風吹著她青絲如霧,小傢伙不安分地光著屁股滿處爬動,嘿咻嘿咻著往黛玉身邊爬動,小嘴裡吐著小泡泡,出口叫額娘。
和黛玉小時候真是像,吐音不準,便鄂釀鄂釀地大叫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一個香噴噴的額娘似的!
饅頭正枕著黛玉的腿呼呼大睡,給弘曆的叫聲吵醒,不禁掏了掏耳朵:“小包子會叫額娘了?真是稀奇啊!”
粉粉嫩嫩的小包子弘曆送給他大大白眼,奮力爬到了饅頭身邊,張口就用那兩顆小門牙去咬饅頭的手臂,癢得饅頭咯咯大笑,在涼榻上打滾:“額娘,快拎走小包子,咬的我癢癢的!”
黛玉笑著將弘曆抱在懷裡,點點他的鼻頭:“小包子,要尊重哥哥知道不知道?不準淘氣喲!小心你阿瑪打你的小屁屁。”
弘曆扭著身子咕噥:“屁屁!屁屁!”
正說著,胤禛正好進來,朝服尚未換下,才要伸手抱過弘曆,卻聽到“卟”的一聲,弘曆竟撅著屁股對著胤禛,放了一個又響亮又長的屁,惹得黛玉忍俊不禁,小饅頭抱著肚子哈哈大笑:“響屁不臭,臭屁不響!小包子,你今兒個這個屁可是又臭又響!”
雖然心裡沒什麼氣惱,可是胤禛的臉色極為難看,大手高高揚起,眼瞅著就要落在弘曆屁股上了,小傢伙立即迅速地鑽進了黛玉懷裡,胖嘟嘟的小手抱著黛玉的脖頸撒嬌不已:“鄂釀,鄂釀,屁屁,屁屁!”
黛玉笑著勸到:“四哥,弘曆還小,你還跟他一般見識不成?”
胤禛忿忿不平地坐在榻上:“就是不和這臭小子一般見識,才生氣揍他一頓才是。”
弘曆眨巴著大眼從黛玉頸窩頭頭瞅著胤禛,眼瞅著他冷麵如冰,急忙縮頭往黛玉懷裡繼續拱了拱,聞著額娘身上清新淡雅的幽香,舒服地眯著水亮的雙眼,他的額娘真是香噴噴的啊!
胤禛心中醋意橫生,鋼牙暗咬,這個小東西,要霸佔玉兒多久啊?皺眉想了一會,立即身隨心意,拎起小東西連同饅頭一起,一塊兒放進一旁伺候著的劉嬤嬤懷裡:“帶著兩個小東西,走得越遠越好!”
嫩藕一般的小肥腿在劉嬤嬤懷裡亂蹬:“鄂釀!鄂釀!包子要鄂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