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得到她的原諒,沒有機會了。你年邁的外公外婆,甚至不准我到你媽媽的墳前祭奠。我怕二位老人生氣,只有在夜深人靜時,一個人跪在你媽媽的墓碑前,悄悄地流淚。我不敢祈求她的原諒,我不敢。我只是想讓她聽聽我的苦衷,讓她知道我的無奈。我只想對她說:我是人,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不是畜生!不是!可是,她能聽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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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綾扇 第五十五章(2)
孩子,我的孩子,你知道嗎?你媽媽死後,你就成了我唯一的救贖。我多麼希望你能瞭解我的苦衷,希望你肯原諒爸爸的過失,讓我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得到一絲絲安慰。
孩子,請原諒我的語無倫次。此時,我的心很亂,很亂。我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我知道,現在,你的外公外婆也已經去世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你已經沒有親人了。儘管你從來不認我這個父親,可在父親心裡,你一直都是我的女兒,一直都是。孩子,我知道,由於我的過錯,這些年讓你受了很多委屈,很多。我不知道應該如何挽回我的錯誤,不知道。
我的心臟越來越糟糕,我自己知道,我的時日不多。就像是風裡的一盞殘燈,油已盡,燈將枯。可是,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我的孩子。
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父親,你都是我的孩子,我嫡親的孩子,像你的兩個姐姐一樣。我已經為你們立了一份遺囑,希望在我死後,你能接受我的一份心意。我知道,金錢,不能換來親情,可是,我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孩子,原諒我吧!我就要走了,去另一個世界找你的媽媽,去祈求她原諒。
一個行將就木的人蘇遠
二〇〇六年三月四日
看完這封信,楚漢心裡很不是滋味。作為男人,他十分理解蘇遠的心情。儘管在處理芸兒母親的問題上,蘇遠不能說沒有過錯。但設身處地地想一想,當一個男人,處於那樣的境地,無論他如何選擇,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試想,如果他當初選擇了愛情,勢必會讓親情置於尷尬的境地。儘管楚漢想象不出,當時蘇青用了什麼手段讓茶雪那麼決然地離開了蘇遠,又讓蘇遠寧可選擇沉默也不願意辯解。齷齪,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女兒使用了這樣一個不堪入目的字眼,那一定是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
楚漢看了看芸兒,只見芸兒低著頭,默默無言,撲簌撲簌地掉著眼淚。楚漢沒有說話,只是遞給芸兒一張紙巾。
芸兒接過紙巾,擦乾了眼淚。憤然說道:“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卑鄙的人?!為什麼總是纏著我?人都死了也不肯放過我!”
“芸兒,我認為,你不應該這樣說你的父親。特別是,他已經離開了人世。”楚漢說。
“你要我怎麼說嘛?你要我怎麼說嘛?!”芸兒情緒非常激動,連聲質問楚漢。突然,她雙手蒙著臉,泣不成聲,兩隻肩膀不停地聳動著。
楚漢不知道應該怎麼勸慰芸兒,面對這個苦命的女孩兒,一切語言都是那麼蒼白無力。他輕輕攬過芸兒的雙肩,不說話。芸兒一下將頭埋進楚漢懷裡,雙手抱著楚漢的腰,哭泣著說:“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嘛?”
楚漢斬釘截鐵地說了兩個字:“進京。”楚漢知道,只有跟隨李伯翰去北京,才有可能揭開事情的真相。假如李伯翰說的是實話,芸兒也沒有理由再仇恨自己的父親,接受遺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進京?那怎麼行?我怎麼面對我的媽媽?”芸兒說。
“如果這張光碟上說的都是事實,那麼,你父親,蘇遠先生,實際上是另有隱情的。你媽媽很可能是上了蘇青的當,誤會了你的父親。也就是說,你母親的苦難,其實是蘇青一手造成的。你的父母都是一場陰謀的受害者。如果是這樣,你有什麼理由要仇視你的父親?!如果你媽媽知道這些,我相信,她也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去北京。從另外的角度講,你要去判斷一下,這張光碟上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李伯翰在撒謊,你再做決定也不遲。”楚漢勸說道。
聽了楚漢的一番話,芸兒點點頭,問:“你能陪我一塊兒去嗎?”同時,熱切地看著楚漢。
“好的,我陪你去。”楚漢答應。其實,就算芸兒不說,他也決定陪她一塊去。讓芸兒一個人去,他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因為,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匪夷所思了。讓他如驚弓之鳥,凡事不得不向最壞處想。他在腦子裡一遍一遍地推敲李伯翰說過的話。李伯翰關於紅綾扇的說法,雖然能夠解釋蘇遠的行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