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走出宮殿，基裡安恢復了一絲力氣。
旁邊的黑色斗篷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拿著繡著花瓣的手帕。
“我自己有。”
基裡安對這位叔叔派來的史詩法師不太客氣，從懷裡掏出手帕，抹掉額角乾涸的血跡。
莫拉先生也不在意，跟著基裡安離開宮殿，前往他的領地。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領地中的一片狼藉。
燃燒的街道已然熄滅，徒留一片漆黑的廢墟。商業街的奴隸主跑了，奴隸們也被放了出去。曾經美麗的莊園到處是被巨龍踐踏的痕跡。
基裡安臉色鐵青。
不光是因為莊園存放最近幾個月的稅收和居民逃走，還有地牢的犯人都被放跑了。
其中有一些人是他好不容易才抓起來的，放跑了會給他帶去不小的麻煩，尤其是……
基裡安捂著鼻子來到地牢最深處，那個他整天折磨的傢伙果然已經不在這裡，只殘留著難聞的腐爛味。
“羅蘭呢？”
他問在看到自己回來後也跟著跑回來的衛兵們。
沒人知道，倒是回到地面後，有一名女僕湊過來說，是艾蘭給入侵者帶的路。
“艾蘭是誰？”
那名眼中閃爍著嫉妒的女僕指向臉頰變得慘白的粉膚女僕。
基裡安看了眼就移開視線，招了招手：“把她的皮做成毯子，給叔叔送去。”
衛兵拖走癱軟的女僕，基裡安和剩下的人說：“你們拋棄了職責逃跑了，不過我可以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在我回來之前，把我的莊園和領地收拾好。”
說完，基裡安看向叔叔派來的史詩法師：“那個女人一定跟那頭藍龍在一起，我們直接去它的巢穴。”
“藍龍通常群居，超過三頭藍龍的話，我也沒辦法對付它們。”黑色斗篷裡鑽出難辨男女的聲音。
“放心，那是頭落單的青年龍，附近只有它一個。”
枯瘦的手收回手帕：“它的靈魂和血肉歸我。”
……
即使是伊莉摩雅絲也得承認，瓊安說的有道理。
如果在漫長的歲月裡孤身一人，那麼和沉睡了千年又有什麼區別？
“但為什麼是你？”伊莉摩雅絲帶著審視打量瓊安。
“第一，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第二，我不喜歡錢，我對錢沒有興趣，我們賺來的錢可以都給你。第三，求你……”
“你跟我走，就是背叛了那個人。”
“怎麼能說背叛？我們是和平分手！”
“分手？”
那種酥麻的感覺又來了，瓊安連忙解釋：“就是沒有矛盾的分道揚鑣的意思！就像你和安南——”
瓊安不小心說出了那個名字，不過並沒有什麼發生。
“我們……分手……”
山洞中迴盪著伊莉摩雅絲的低語。
“你決定了，要跟我離開？”
“嗯！”
“不再管安南？”
“誰是安南？”
……
山洞前的空地，憑空出現一道傳送門。
基裡安和莫拉先生相繼邁出。
他凝視著那個幽深的山洞時，旁邊的莫拉先生說道：“她們跑了。”
“跑了……？”
準備雪恥的基裡安怔然。
“巨龍會在巢穴周圍佈置威懾類的龍語魔法，用以警告靠近的生靈。其中以紅龍最願意劃地盤。”
“這裡沒有一點龍威，要麼那頭藍龍已經死了，要麼她們跑了。”
“夠了……”
基裡安鑽進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裡。
不是野蠻人的帝國公主嗎，居然也會逃跑！
還是說她知道了什麼？
“別擔心，少爺。”莫拉先生說道，“她們還在破碎山脈，逃不了的。”
基裡安急忙問道：“你知道她們在哪？”
黑色斗篷裡非男非女的聲音發出讓人悚然的笑聲。
“我正是為此而來……”
……
瓊安隨伊莉摩雅絲私奔之時，安南一頭闖進了破碎山脈。
破碎山脈實在不詳——起碼在安南眼中，從高空俯瞰的破碎山脈就像一把把漆黑的斷劍，突兀地存在於中土大地，就像一處到處是斷劍的古戰場。
他已經離伊莉摩雅絲很近了。
預言羅盤的指標都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