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安南心裡有著一個雛形,一個能一點點削弱瑞坎爾王國,將它如青蛙般烹煮的計劃的雛形。
光有商業還不夠,會被錢財吸引來的終究會因錢財而離開。他們得輸出點其他什麼東西,一些虛無縹緲,又確實存在的東西。
而這恰好是自由城一直以來所營造的……
“小威爾海姆”這麼一個讓真正的威爾海姆人聽了會皺眉頭的稱呼不是安南取著玩的。說碰瓷也好,說蹭關係也罷,威爾海姆代表美好,那小威爾海姆是不是代表“小”美好?
這也是自由城能一直吸引來居民的原因。雖然都是活不下去的窮人……但也算是個好的開始。
畢竟自由城剛兩歲,它還有很多時間和安南一起成長。
只是安南還沒想好怎麼將它當做武器。撒傳單?拜託,外界的平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要撒也是撒魔法報紙,還得讓他們知道從哪兒撕開能啟用。
拍魔法影像?有用但只有一點,你讓他們拿1金幣看魔法影像?1銅幣都未必肯花……所以要用也是和撒傳單一樣。
阻止瑞坎爾王國和外界的貿易?不行……那些貴族不會傷筋動骨,真正倒黴的只會是平民……
帶著術士保護協會直接從天而降?三次召喚用一次少一次,放在瑞坎爾王國身上有些浪費……而且自己接觸了術士保護協會的訊息還在從迪蒙王國往外散播,禁咒威脅最大的時候是它還未使用的時候。
安南沉思的時候,奧爾梅多和其他人講了一遍人類和獸人的故事。
相比安南的簡陋故事,她補充了很多細節,比如獸人為了買羊,賣掉武器。為了養羊,大打出手。為了利益,相互敵對。最後,整個獸人帝國因為區區羊毛而崩塌,就像因為一塊馬蹄鐵,滅亡了一個王國一樣震撼人心。
“奧爾梅多大人,我們能照做嗎?”洛西最先問道。
他最近看了很多關於戰爭的書籍,意識到了“羊吃人”故事的可怕……
“實施起來很難,而且我想我們的敵人應該是瑞坎爾王國的王室和貴族,而不是平民……”
“他們選擇跟著背叛者的那天就該想到自己悲慘的未來了。”費米語氣低沉,殺氣騰騰。經歷了地獄山戰役,失去一條手臂後,他的性格更激烈了。
“不能這麼想,費米,你不能指望平民有資格選擇……”伊蒂莉婭溫柔道。
費米收斂了冷冽,低頭表示服從。
“對了,我們要向外界宣佈這件事嗎?”傑克出聲。
安南驚醒般抬頭:“問我嗎?但宣佈不宣佈不重要吧,反正城主府沒有秘密……”
“那只是句玩笑,真正的機密從來不會有外人知道。”奧爾梅多解釋道。
“是這樣嗎?”
眾人紛紛點頭。
“咳……那就宣戰吧,不過除了宣戰本身,什麼也不要說。”
“所以說不要用今晚吃什麼的語氣說這麼嚴肅的話題啊。”
……
【這些天發生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們保留一切將向瑞坎爾王國實施的手段……勝利……不惜一切代價的勝利……】
追逐打鬧的孩童停下腳步,窗前晾衣的婦人抬起頭,街道上的行人們駐足,熱鬧的酒館一片沉寂。
自由城各處,人們停下手上的事,安靜聆聽莉莉絲轉述的戰爭宣言在自由城上空迴盪。
“戰爭……”
街巷角落,一名長髮和胡連在一起,拄著橡木棍,苦修士般的男人低下頭,“空氣中瀰漫著狂熱,真是難聞的味道……”
噠噠噠——
輕快的腳步打亂了苦修士的深沉,他看向從巷子裡蹦跳出來,驅散了沉重的歡快小女孩。
她停在苦修士面前,抬起頭看他。
“你好,孩子。”
“你好啊。”
苦修士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笑容,指著遠方的法師塔:“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
“那你……算了,我和一個小孩子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你還沒說,怎麼知道我不懂?”小女孩說道。
“好吧,伱知道你們要掀起新的動盪了嗎?”
小女孩拉起長音:“我覺得您和一個十歲大的小孩子說這個有些沉重了。”
苦修士驚訝地問她:“你叫什麼,孩子?”
“伊凡娜。”
現在的伊凡娜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