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遙遠的微風城應下第一場雪的日子,安南踏過傳送門,來到他忠誠的星爾城。
“這裡就是星爾城了嗎……”
撲面而來的微淡臭味讓安南有些不適應。自由城在天上飄了太久,以至於讓他快忘了這種“熟悉”的味道。
星爾城看起來依然即新又舊,瑞坎爾王國境內的所有城鎮都差不多是這樣。
因為剛遷徙而來,城鎮建成還不到兩年,城主府和周圍建築的嶄新比自由城也不會遜色太多,但外城各種用木頭搭建,四處漏風的棚屋讓人懷疑能否讓人安然過冬。
收回觀察周圍的視線,安南看向傳送門周圍的貴族官員,撥出霧氣:“很高興認識你們。”
“安南大人,我是星爾城副城主,達萊爾。”達萊爾湊上前,謙卑地問候。
“你好。”
安南相繼和其他人打招呼,他就像傳聞中一樣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弗朗科伊斯在安南轉了一圈後坐過去說:“稍後有一場宴會,站在我們這邊的貴族都會到來。”
“知道了……”安南後知後覺地抬起頭,“以誰的名義?”
“當然是城主府。”
“那就好。”
安南懸著的心放了回去。
宴會殺手這個稱號就像紡紗廠的女工們開工之前總要對著機器們祈禱一番,雖然有些怪但萬一真的有用呢……
“奧爾梅多小姐呢?”
“她在城主府,你找她什麼事?”
“關於星爾城的情況。”
“你和我說也一樣。”安南抬起頭,正好看見弗朗科伊斯的目光,“這麼看著我幹嘛?”
“我只是覺得您好像更英俊了。”
跟安南一起來,擔任護衛的黑寡婦看著弗朗科伊斯的眼神瞬間猶如情敵般。
“你怎麼知道我晉級到六級了?”
怪不得……
弗朗科伊斯繼續說道:“自由之刃目前發展了兩千三百名成員,鑑於報名者太多,我們設定了門檻。剛才和您打招呼的那些人都有邀請函,其中達萊爾副城主和斯賓塞城衛官可以信任。”
“你在信中說的瘸腿巴布和小斯莫呢?”
“我派他們去了伊澤灣。”
安南停下來:“伊澤灣?”
“嗯,他們都是本地人,而且外形天然有迷惑性……”
一個瘸腿老人,一個營養不良男孩,就算他們主動自首王國都得把他們轟出來。
“還有就是,剛才想襲擊我們的是綠蘿騎士團。”
“綠蘿騎士團……”安南覺得有些耳熟。
“就是當初在微風城郊抵禦鼠潮的那支。他們被地獄火軍團暫時逼退了,但還會再來的。”
安南有些感慨,該死的瑞坎爾王國讓這些優秀的戰士自相殘殺。
“他們有可能站在我們這邊嗎?”
“不知道……”
“接觸試試,還有,準備把本地平民都接回自由城吧。”
“我們不是要把星爾城打造成後方嗎?”
“沒錯,我們把星爾城打造成堡壘,接納從王國逃出來的人,所以平民在這裡派不上用場。”
甚至可能拖後腿。以王國的行事風格,完全不會顧及平民的死活,但他們不行。
快要走進宴會廳的時候,黑寡婦突然舉起法杖,射出一道奧術追蹤飛彈,在夜空之中劃過弧度,擊中了什麼物體。
接著一聲悲鳴,監視安南的鷹隼從空中一頭栽落。
“您最好別在這裡待太久……”
“我知道了……你確定宴會名義是以城主府?”
“我確定。”
這場宴會安南過的很難受,和沒有女眷在場無關,而是總擔心惹出麻煩——
宴會一結束,安南就如匆匆到來般匆匆離開,以至於斯賓塞忍不住問:“安南大人是不是討厭我們?”
“別跟個缺愛的小孩一樣,安南不討厭你們任何人,只是他有更重要的公……更重要的事要做。”弗朗科伊斯望向開始運送物資的傳送門,“巴布他們到哪了?”
“沒遇到盜匪的話,差不多該到了。”
……
瘦弱的,滿是爛瘡,連鼠人都嫌硌牙的小斯莫拉著板車。瘸腿巴布躺在車板上,蓋著一張毯子,駛過之處,留下一片不散的糜爛惡臭。
他們又窮又累,看起來隨時都可能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