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彙報情況。”
統計完戰況,費米回到安南身邊。
“地獄火一共減員二十三人,九十八人失去作戰能力。”
安南皺眉:“怎麼有減員……”
從頭到尾鼠人都沒爬上混凝土山的山腰——拜黑色守望,最危險的一波也只是莽鼠、老鼠潮和精英混雜的混編鼠潮,少數的幾隻鼠人術士在剛施法時就被法師團和遊俠點殺。
“魔法火槍炸膛……”費米語氣低沉,無法接受那些優秀的戰士們居然死於意外。
安南首先懷疑魔法火槍的質量,但銅須不可能會製造劣質品。
問題出在為了減輕重量,魔法火槍只用了一層薄精鋼當做槍膛,因為鼠人就在百米外,他們又沒有時間清理槍膛,導致短時間承受了幾十上百次連續射擊的魔法火槍發生炸膛。
“他們的板甲呢?”
“都穿著,但是一些人運氣不好,炸膛時都是腦袋受擊……”
“收斂好屍體,安葬在墓園。把撫卹金和榮耀送到他們的家裡,再告訴他們的家人,他為什麼而戰。”
士兵的犧牲固然讓人痛心,但如果論戰損比,這場戰鬥已經算是一場大捷。
從黎明前夕到正午,數十萬鼠人死在營地腳下,無數新兵蛻變成為老兵。
這時,營地外的雨幕裡,斯維恩和斷牙抓著一隻狼狽的鼠人過來。
“報告!我們——”
“噓……”
安南指了指睡去計程車兵們,讓他小點聲。
斯維恩壓低聲音:“我們發現一隻特殊的鼠人。”
安南看向落湯雞般的鼠人。相比在自由城呆了兩年,養得健壯,還有一身油亮的纖毛的斷牙不一樣,這隻鼠人就和所有奴隸鼠一樣,瘦弱,纖毛枯黃,像是一隻站起來的大老鼠。
唯一的優點是暴風雨把它洗乾淨了,正在風中瑟瑟發抖。
“你是誰?”
“安南大人,它的耳朵被震聾了,需要治療。”斷牙說。
安南就喚來精靈法師:“請恢復一下吧。”
尤彌爾拒絕,她認為治療鼠人是在侮辱精靈。查林大法師則一點沒有法師驕傲的欣然釋放治癒術,恢復鼠人的耳朵。
安南順便委託他再給營地的戰士們釋放一道群體恢復法術。
布洛姆和畫板人已經帶著白龍去北邊看鼠潮的動態了,它們隨時可能捲土重來。
收回視線,安南重新看向鼠人。
“你會通用語?”
鼠人不知因恐懼還是寒冷,瑟瑟發抖:“我……我叫米勒……”
“你有名字?”
安南還算了解鼠人,你要問奴隸鼠它的名字是什麼,它只會問你名字能吃嗎?只有瑪莉亞這種有地位的鼠人,或被安插到其他種族的奸細會有一個對應的名字。
“我自己起的……我藏在一個鎮子外,聽見一個母親喊她的兒子米勒,我就偷了過來……”
安南不是個嗜殺的人。他和鼠人的戰爭迫於無奈。如果有個鼠人能好好說話,他也願意交談。
“你是麥肯恩鼠人?”
“我……我是……”
看著米勒畏縮的模樣,安南讓人給它拿來一件毛毯,溫和地問:“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我……不知道……我……”
米勒一副被嚇壞的模樣,恰好查林的群體恢復法術灑落,它逐漸恢復了些神智。
“比如麥肯恩氏族的動態,鼠潮的方向,你們在北境做了什麼……”
米勒只是奴隸鼠。它沒機會接觸到這些。
它從記事起就在北境,長大後被趕了出來。因為膽小,它只敢挖一些草根和在河裡捕捉一些魚蝦為生。躲在陰暗的溝壑裡,偷聽頭上的街道的人類說話,越懂越多。
然後鼠人來了,鎮子上的居民都跑了。米勒爬出溝壑,靠著鎮上殘存的食物過了幾天飽腹的日子,直到鼠潮到來,它被同類裹挾著南下……
真言術表示它說的是真的,斷牙也向安南證明,名為米勒的鼠人沒吃過人肉。
“這能看得出來?”安南問。
“大角鼠給所有鼠人烙印了血脈詛咒……我們會因食用其他種族的血肉而逐漸瘋狂。它很理智……”斷牙看著縮成一團,帶著希冀的米勒。
“斷牙,它交給伱怎麼樣?”
“我會讓它成為和我一樣的復仇者。”斷牙沒有拒絕。
稍微為自由城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