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楚沉夏還能忍受,可時間長了,看到裴塵東的那張臉,他就覺得噁心,尤其是看到他半陰半陽的笑著,只覺得雞皮疙瘩要掉一地。
因此一到建康,便往太初宮趕去,皇帝遷都建康,住的便是東漢時孫權居住過的太初宮,也實在是太過匆忙,無殿可居。
這麼一來,幾個皇子郡王也都跟著住到了太初宮,也有不少大臣重新置辦了住宅,清貧的幾個大臣便暫住在皇帝安排的住處。
此時正是看出官員家底的時候,有幾位狡猾的官員便假裝沒錢,喊起窮來,也與其他官員擠在一起住著。
不料,楚沉夏撲了一個空,太初宮外正巧撞見了高嫻妃,高嫻妃告訴楚沉夏,劉衍身為太子,除了皇上,一切置配都要以他為先,此刻正住在太初宮不遠處的永安宮。
近來,高嫻妃不知何故時時頭痛,方才又吹了風,頭痛便隱隱發作起來,索性將補食一類的東西交給楚沉夏,由他帶過去。
永安宮的侍衛婢女幾乎無換,見到他也都認識,微微行禮也無言語,到了今日,宮裡還是這般忙碌。
一個還未及笄的宮女沒看見他,快速地跑來,不慎撞到了楚沉夏手中的食盒,連頭都不敢抬,連連道:“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楚沉夏聽這聲音十分熟悉,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待看清了才喜道:“鹿尋?”
鹿尋聞言抬頭,滿臉的慌張褪去,這才笑道:“將軍。”
“我不是將軍了,下回可別叫錯了。”楚沉夏寵溺地看著她,見她胖了些,忍不住伸手去拍她的腦袋,可見她頭上裝飾一大堆,怕弄亂了,又訕訕地縮回了手。
“你怎麼在這裡?我母親呢?”
她抬頭燦然一笑,邊比劃邊道:“夫人在府裡呢,老爺花錢買了一處府邸。”
“那你怎麼在這?”楚沉夏追問道。
她果然有意避開這個問題,傻笑了一番,便道:“耽誤了不少時間,總管該罵人了,我先去了。”
說著,便是一路小跑,瞬間消失在了楚沉夏眼中。
走進劉衍的院子,竟覺得十分安靜,連半個婢女都未看到,正詫異著,便聽到了“唰唰”的劍聲,一聽便知,舞劍之人身強體壯,內力十足。
劉衍聽到腳步聲,也停下了下來,見是楚沉夏便笑了笑,將劍背在身後。
“殿下的傷好的這樣快?半容這個大夫實在是出色。”
劉衍輕笑了一聲,將手中的劍丟給他,目光一閃道:“還不都是你出的主意?還敢嘲笑起我來了。”
楚沉夏跟著一笑,手指在劍身上一彈,冷冽聲清脆極了。
劉衍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吐出道:“永明回魯國了,半容也跟著去了。”
楚沉夏一怔,握著劍柄的手不由得暗暗握緊,只握的手指關節發白,目光微微一緊,忽然反應過來,忙舒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還以為她們一去不復返了,想到這裡,楚沉夏有些自嘲地搖了搖頭,看來劉衍大婚在即,不出一月便要赴魯國正式迎娶永明瞭。
目光在劉衍神色複雜的臉上一頓,楚沉夏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個大婚在即的人,臉上怎麼會是這種表情?同情、感傷、不忍?
楚沉夏腦子極快地閃過一個念頭,卻被自己的想法吃了一大驚,不由得緊張地望向劉衍。
注意到楚沉夏的目光,劉衍沒有避開,反而長嘆了一聲,似乎印證了楚沉夏心中的想法。
楚沉夏晃了晃身體,忍不住顫聲喚道:“太子…”
“是我對不住她,她一定會恨死我,換作是我,我也會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不,大卸八塊都抵不過心頭的恨。”劉衍將手背在身後,目光望著一院的綠樹,眼神卻是空洞,飄渺。
楚沉夏走近他,伸手拍了拍的肩膀,低聲安慰道:“魯國遲早是要滅的,殿下也不必太過感傷,公主不理解也是…”
說到後面,楚沉夏也忍不住嘆了一聲,劉衍雖被他這親如兄弟的動作所觸動,卻也不知說些什麼好,院子裡靜的只剩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楚沉夏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殿下什麼時候動身?”
“三日後。”
難怪皇帝如此心急,原來是一早便做了棄金城的打算,放眼如今九州大陸,一分為二,北上是泱泱大國魏,南下是兵力充足的南宋,只是南宋周邊有不少的小國,這些年,滅也滅了不少,眼前便只剩下頑固的魯國了。
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有吞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