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不過是處境艱難了一些。”楚沉夏將接過來的酒壺放回到石桌上。
劉衍搖了搖頭,喝了一口酒道:“你以為我喝醉了嗎?你這話說的未免也太涼薄了,要知道這場豪賭的代價,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說話涼薄又怎樣?做這件事的可是殿下啊,殿下心裡明白,那一天真正到來時,我這話說的倒有些輕了。”楚沉夏將桌上的酒壺一隻一隻立起來,不時用餘光去瞟劉衍。
劉衍一怔,就連喝酒都忘了,怔忡了半刻,喃喃道:“如果若渝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那她心裡應該會好過很多吧。”
楚沉夏低笑了一聲,抬眸對上劉衍的眼睛,說道:“是殿下自己心裡會好受些吧?”
劉衍暗暗握緊酒壺,想喝又沒喝,到底還是嘆了一聲,輕輕放在了石桌上,“我累了,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
同樣的月色下,關雎宮裡有人同樣唉聲嘆氣,巽芝躡手躡腳走到永明身後,勸慰道:“娘娘,天氣冷,不如早些歇息吧。”
“巽芝,我要怎麼做才能被太子廢了呢?”永明見是巽芝,便拉過她到自己面前坐下。
巽芝將坐未坐時,聽到這句話,兩腳一軟,一屁股坐了下去又馬上跳了起來,驚恐道:“娘娘這是說什麼呢?可別嚇奴婢。”
“你不用這麼緊張,坐下吧,”永明伸手將她按在石凳上,表情輕鬆道,“你看你汗都出來了,殿下要取若渝姑娘為妃,我呢,這輩子和殿下是沒有緣分了,為什麼還要霸佔著太子妃的位置呢?倒不如成全他們兩個,畢竟若渝姑娘喜歡殿下,誰都看得出來。”
“娘娘!”向來溫言溫語的巽芝忽然一反常態,忍不住高聲喚道。
永明見她目光沉痛,便知她是替自己難過,笑了一笑道:“巽芝,你和原清不一樣,原清年紀還小,什麼都不懂,你比我年長几歲,懂得自然也比我多,很多人情世故,我看不透,難道你還看不懂嗎?我和殿下,走到今日這種地步,你應該很清楚吧,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從一開始就沒有。”
“娘娘還年輕,萬事都有機會,就比如……娘娘生病的時候,殿下是真心關心娘娘的。”巽芝一時找不到話,頓了一頓,才擠出一句話。
在永明聽來卻十分可笑,想到他,目光忽然鋒利起來,沒有血色的白唇一抖,說道:“他做過的那些事,不提也罷,我現在問你,你可有什麼法子?”
“這……”巽芝吞吞吐吐,始終不肯多說一個字。
“你告訴我吧,算我求你了,你知道我活不了幾個月了,難道我真的要在這東宮之中度過我這悲慘的一生嗎?”
永明幾近哀求的聲音,讓巽芝很是動容,終於眉頭一皺,狠心說道:“確實有一個法子,只要娘娘絞去秀髮,佯裝皈依佛門,就能從東宮出去,想必殿下也不可能纏著娘娘非當太子妃不可。”
永明沒有說話,抿嘴低頭思考,這個辦法好是好,未免有些決絕,明日是太子的喜宴,自己卻要絞發出家,這不是當眾給他難堪嗎?
巽芝見她心軟,有些喜意,不露聲色地說道:“除此之外,再無他法了,娘娘,天色真的不早了,不如早些進去休息吧?”
“好……”永明木訥地說出一個字,又被她扶著,木訥地往寢殿走去。
破曉時分,雞鳴聲將人們從睡夢中喚醒,集市上還未有什麼人,但東宮早已熱鬧起來了。
“輕點,輕點!這要是磕壞了,誤了殿下大事,我看你們幾個打算怎麼辦?”
“誒呦,這蠟燭上的字怎麼掉落了,永結同心少了一個永字,多不吉利啊,你們怎麼回事?還愣在這裡幹什麼?趕緊去換啊!”
“幾位小祖宗啊,別在這裡玩了,出去吧。”
重不凡和原清還有鹿尋從帳幕後鑽了出來,衝著梅公公吐了吐舌頭,這才嘻嘻哈哈跑開了。
幾人又跑到了太子寢殿外,扒著院子小心翼翼地看著,只見太子著一身紅衣,當胸上繡著一條金色的龍,十分氣派。
“哇!”幾人不由得吃驚大叫,這一聲詫異倒不是為了劉衍,而是被站在身後的永明公主嚇到。
昔日長到盤起的頭髮,此刻卻只到脖頸了,她手中拿的正是剪去的斷髮,身後跟著戰戰兢兢的巽芝。
“公主,你的頭髮怎麼了?”原清第一個撲上去,擔心道。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劉衍的聲音忽然從院子裡傳來,不一會,人已走到了院門前,待見到永明,目光一震